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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电话那头热情洋溢的“祝福”，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来，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窗外绽放的烟花，隔壁庭院小孩的嬉闹声和欢呼声，都没能感染到他此刻寒冷的心。
他沉默着，呼吸声通过话筒传过去，显得有些粗重。
毕雯珺“…怎么了？是不是现在疼得厉害？所以不方便说话。”
毕雯珺的声音里适时地掺入了一丝担忧。
丁程鑫终于开口了。
声音嘶哑、干涩，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丝毫情绪，冷得像一块被冻透的铁。
丁程鑫“嗯。”
他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跳过所有虚情假意的寒暄，一字一顿地问道，
丁程鑫“你明天，有没有空？”
电话那头的毕雯珺似乎愣了一下，可能没预料到他是这种反应，这种语气。
热情像是被掐断了一秒，但很快又接上了，
毕雯珺“明天？可以啊，只要你叫我，我绝对有空。”
毕雯珺“话说你出院这么些时间了，为什么还会痛，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医生？”
丁程鑫“不用麻烦。”
他打断毕雯珺的话，声音依旧平稳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丁程鑫“我有事要当面问你。”
毕雯珺“…问我？”
毕雯珺的语气里终于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戒备，但很快又被掩盖，
毕雯珺“什么事啊？这么严肃，电话里不能说吗？”
丁程鑫“不能。”
他斩钉截铁，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丁程鑫“明天老时间老地点见。”
说完，他甚至没有等毕雯珺回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屏幕暗了下去。
房间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窗外，烟花在夜空中升停，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在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明明灭灭，映照出那双深不见底、只剩下冰冷和决绝的眼睛。
他要知道答案。
亲自，从他最信任的兄弟嘴里。
春节的第二天晚上，大部分店铺都还贴着红艳艳的春联，门口散落着昨夜鞭炮的碎屑，空气里除了孜然和炭火味，还隐约残留着一丝硫磺的气息。
大多数人都还在家里团聚，这里的喧嚣也带上了一点寥落。
夜宵街上的烧烤摊鲜少开张，还好他们经常去的那家开着。
他习惯性坐在最角落，背靠着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墙壁。
面前几串烤货和两瓶啤酒孤零零地摆着，冰啤酒瓶身上凝着的水珠滑落，在桌上洇开一小圈深色。
每一下呼吸，胸口还是闷闷地疼，但这疼，早已被心里那片冻土般的荒芜覆盖。
脚步声踩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毕雯珺笑着走过来，身上带着点酒气，像是刚从某个家庭聚会溜出来，脸上还泛着过年特有的松弛红光。
他熟门熟路地拉开塑料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毕雯珺“脸色不错，看样子恢复得很好嘛！”
他语气热络，带着过年该有的喜庆，仿佛只是兄弟间一次寻常的小聚。
他拿起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瓶盖，自然地递到丁程鑫面前，
毕雯珺“来来来，喝点，去去晦气，新年新气象！”
丁程鑫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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