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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池砚视角:我们早就相遇

不作数

我是池砚。

2006年,母亲去世,那年我七岁,我就跪在墓前,看着那个一月之前还说着回来给我买糖葫芦的人变成了黑白色的相片,三月之后,池家濒临破产,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父亲因为她的离世垮掉了身子,一夜白头。

我恨她。

我恨她因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抛弃了我们,我恨她没有信守承诺,买回我爱吃的糖葫芦,我恨她再也没有睁开眼,叫我一声阿砚。

三月之前,我还有母亲。

三月之前,我还不是那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他们都说我没有母亲,我与他们撕咬,我发了疯的挥拳,一遍遍的怒吼,我有母亲,我母亲是林安。

我背会了她临走之前叮嘱我的所有学业,我像往常那样,开着卧室的灯等待她的回来。

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再也没有回来。

又过了一个月,我终于确认了她的离开,我关掉了卧室的灯,绝口不提那个女人。

直到那天,我发现了她的日记本。

她说:

6月25日,天气晴

今天下午去接阿砚放学,记得要买他最爱吃的糖葫芦,西楼的老大爷送了我一面锦旗,还送了苹果,苹果很甜!回去给父子俩也带几个!我真了不起,嘿嘿~

6月30日,天气阴

三天之后就又要对外支援去了,心却跳的厉害,总有一些不安,阿砚病刚好,那今天去寺庙祈福吧,为阿砚祈了一张平安符。

路上遇见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无意之中出手相助,他说要保护好阿砚,从他的身上,我竟然看到了几分阿砚的影子。

7月3日,天气晴

战况危险,情况很混乱,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孩子,他们的眼神让人心疼,他们或许明天会死,又或许后天,他们好像我的阿砚,我今天救了他,就又救了很多家庭。

……

日记还有一大章,都是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终于忍不住大哭,母亲……母亲……阿砚很乖,我很听话,你可不可以来看看我,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看我……

思念决堤,我把日记拿给父亲看,父亲倒在沙发,双手颤抖,一字一字的咀嚼,父亲让我回去睡觉,我却躲在拐角处,看着父亲眼眶通红。

母亲说,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都要热爱这个世界。

那天天气晴朗,我与母亲日记上的那个男孩相遇,他躲在拐角处看我,却遗漏了那片小小的衣角。

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但他好像不想让我发现,我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偶尔的与他擦肩而过,抚掉他肩上的落叶,偶尔的与他在上学途中相遇,一前一后的走在林间大道上。

我制造了很多偶尔,直到那天,他跟着我走到了我家,我合上门,走到二楼看他,我看他犹豫不决,多次想敲响我家的门,却又停住脚步,最后他一步三回头,走的越来越远。

第二天我仍旧在路上等待与他偶遇,可我这次再也没有见到他,他也请过病假,于是我并没有怀疑,照常上下学。

三天之后,我看到了他那个已经被搬空的家。

他不告而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他和母亲一样,都是大骗子。

他走那年,我初二。

后来我爱上了自残,我瞒着父亲去看医生,医生说我的神经出了问题,我有了抑郁症的前兆,再后来,我认真吃药,准时去墓地上看望母亲,病情好转,我像正常小孩一样,终于出了院。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再次相见。

高二,他终于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正式做了自我介绍,我想问他为什么离开,却还是没能出口。

那天风很大,卷起他的发,他站在阳光下,告诉我

“你好,我叫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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