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悄论

菜乌白沐风醒来正半夜三更,帐外的风似乎依旧猛烈,他迷糊的下床,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好在抓住了床架,不过闹出的动静让门外的守卫以为出了事,急忙跑进来.

"大人,可是有刺客?"两个守卫各自东张西望,一个转头又狠狠撞倒了彼此,疼得此呀咧嘴.

"......"白沐风揉了揉脑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俩二货以为"脑袋有点疼,不得了,出毛病了",其中一人赶紧去找陈燕安.帘子被猛的掀开,陈燕安骂骂咧咧:

"他奶奶的真尼玛烦!"他一把拎起白沐风,在人家脑袋上拍打."干嘛?""真傻啦?""放屁."

陈燕安 不悦,感觉自己被当成猴要了,滑腾至极.盯着那俩卧龙风雏,恨不得砍了喂狼.这也不怪他,别人还在玩泥巴的年纪,他已经开始舞刀弄枪,十五岁就跟着父亲游历沙场,虽未建战功, 丰富的经历定会让他今后游刃有余.那谁又来弥补他缺失的童年?长年的奔波总使他夜不能寐,睡得极浅, 丁点动静就会醒过来后半夜就再也无法入睡,因此这些年总靠吃一些麻性药才能勉强小息.他烦躁地遣散了二人,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俩干脆改名叫卧龙风雏好了!"

"多谢将军赐名!"俩二货忙不迭行礼.

“……”

帐内只剩下他和白沐风.他粗暴的拉开战事图,招呼着白沐风过来看,图上有很有打着红叉的,是已经平定的地区,画着黑圈的,是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画着红圈的,表示敌对区域,眼下看来,大景还有九个地区未平定--茶河,东鹿,南秋,狄州,韶东,篱蛮,赤原,晟期和最大的复款北原地,他尽可能按住性子给白沐风讲解,白沐风一手托着下巴,专注地听着,眼睛跟随着他在地图上游动的手指,若白沐枫是只兔子,恐怕连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他见白沐风听得认真,心中不免对文豆的刻板印象又少一分,这让他有了极大的满足,一时激动,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自己所有作战计划以及平定后如何安顿民生的见解.很显然,白沐风开始崇拜这位少将军了--因为白沐风那对没有世故圆滑,清澈明底的眸子是最好的证明.

陈燕安说累了,索性伏着桌养神,没有丝毫困意,白沐风见他停了也不多问,默默加了两根灯草在油灯里,小心地把灯台放在桌上,又拿起衣架上陈燕安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冰凉的指尖无意碰到了他的脖颈,激得他缩了缩脖子.

"你不冷么?"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不该问."不冷."白沐风背对着他.

"那你的手怎么这么冷?"问完,他无声地在心里扇自己耳光,疯了么?一个文臣配让自己这么问吗?

似乎感受到他的后悔,白沐风也就没答话,算是给他的一个台阶吧.彼此背对着,一个盯着战事图发呆,一个望着帐外的月亮发呆,谁也没有打破沉默,总归是呆的.

"走了."

"睡了."

过了许久的两人一齐脱口而出.陈燕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了出去.白沐风则钻回被窝,把自己裹得像春卷一样.

沙丘之下聚集了一大片乌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