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一分为二,化作两条纤细火龙,一阴一阳,鳞甲上流转日月纹络。它们昂首嘶吟,龙须扫过之处,黑气如雪入沸汤,瞬间被蒸出“呲呲”惨白烟雾。
其他“啊——!”
女人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嚎,黑气疯狂回卷,却被火龙缠住脖颈。阴火冻结,阳火焚燃,冰火两重天在识海轰然合拢。
只听“嘭”一声闷响,黑雾炸成碎屑,被火龙叼着,吞了个干干净净。
重归寂静,乐悠悠额心渗出细密汗珠,睫毛却轻轻扬起,立即放开了神识,向四周迅速蔓延。
神识笼罩之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呈现。棺材朱漆如血,漆面却布满黑红符纹,一道道像干涸的血管。
八根婴儿臂粗的铁索穿透棺壁,索环扣着锈迹斑斑的铜钉,钉尖扎入她方才躺过的软垫。垫里填的不是棉絮,而是掺了朱砂的糯米,此刻被灼出焦黄痕迹。
铁索尽头连着地面一座六角封印阵,阵纹用兽血与金粉混绘,线条深深割进青砖。每角各钉一枚镇魂钉,钉上贴着黄符:符头画“敕令”,符胆写“封魄”,符脚却扭曲成她从未见过的妖文,墨迹早已干涸。
乐悠悠“我这是……进了什么妖魔鬼怪的身体?这么大的阵仗。”
这时,一幅残破画面猛地撞进脑海,黑云压城,狂风呼啸,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红衣少女在绝望中挣扎,她被铁索无情地拖进棺中,哭喊声被符咒生生掐断。
她抬手,指尖在棺盖上描出一道符咒,刹那间,符咒光芒大盛,木板瞬间化为纷飞灰烬。
乐悠悠意念一动,阴阳神火所化的火龙顺着铁索游走,所过之处,符纹尽成飞灰。铁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熔断。
“碰——”最后一根铁索炸碎,六角阵法轰然塌陷,地砖缝隙喷出大量黑血。血雾中,半截女人虚影挣扎成型,与先前被她神火撕碎的那张裂嘴鬼脸一模一样,尖叫着扑来:
其他“这是我的身体,还给我——”
乐悠悠“你的身体?”
乐悠悠“这是岳绮罗的身体,是你占了她的身体,还吞噬了她的灵魂。”
乐悠悠“从我进入这具身体的那一刻起,它就是我的了。你若想夺回去,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她双手结印,掌心火龙交缠成轮,一阴一阳,缓缓旋转。火龙轮碾过,黑影连哀嚎都没来得及,便被绞成纯粹魂力,丝丝缕缕渗入她经脉。
幽暗墓穴瞬间亮如白昼,朱漆棺材“嘭”地炸成漫天木屑,在触及她衣角前,便被那灼热的阴阳火卷起,瞬间化作青烟,消散在这墓穴之中。
尘埃落尽,乐悠悠立于废墟中央,指尖捻着一枚漆黑镇魂钉,钉身犹带女人血。她把钉子往空中一抛,阴阳火一卷,炼成一颗幽亮珠子,随手扔进了灵魂空间,抬步跨出塌陷的封阵。外头,天光正好。
长沙城
石板街被昨夜的雨洗得发亮,黄包车铃声叮叮当当,像有人在耳边摇串水晶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