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领箍着颈项，却不高不低，恰好让她垂眸时，睫毛的影子能落在那粒盘扣上。扣是鎏金，雕着极细的兰纹，像把一整个春天锁在了喉间。
腰线收得凌厉，一寸不多不少，仿佛有人用银刀裁过，刀口却温柔，贴着肋骨缓缓放开，到胯骨才轻轻一荡，像尾鱼甩了下鳍。
衩口开在膝上两指，行走间才露腿线，此刻她摆Poss，腿一偏，衩便顺从地分开，露出小腿的弧线。肤色被红缎映得近乎透明，如一柄上好的羊脂玉，从暖色里削出一段冷白。
肩背挺得笔直，蝴蝶骨却微凸，在绸缎底下显出两枚小小的山脊；灯光顺着那脊线滑下，便跌入腰窝里浅浅的一汪阴影。
她抬手，腕骨从宽袖里探出，皓腕只戴一只翡翠镯，浓翠撞正红，艳得惊心动魄。指尖却涂了淡粉甲油，像五瓣桃花落在雪上，轻轻一拨发尾。那发是乌墨，卷成大波浪，垂到腰下，发梢恰好扫过盘扣，勾得人心口发痒。
镜里的人忽而眨眼，嘴角一弯，露出极浅的梨涡，可下颌线却锋利，把“艳”与“傲”同时削得干净利落。
于是灯影、缎光、雪肌、红唇，一并收进那一点笑意里，艳得明目张胆，又端庄得不动声色。
乐悠悠踩着细高跟走进来，衩口随步轻晃，雪色小腿在绸缎间若隐若现，惊得满室人声齐刷刷低了三分。铜制吊灯在她肩颈处落下一圈暖光，真丝面料便泛起水纹，一波一波，把众人的目光全卷了进去。
丫头心口猛地一沉，一眼扫到自家二爷：二月红微仰下颌，眸里灯火晃荡，眨都不眨。那一刻，丫头听见自己指节捏得轻响。
乐悠悠优雅落座，
二月红“绮罗，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二月红“若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开口跟我说，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二月红热情地招呼着，却让丫头心里像喝了一缸醋一样。菜还没上齐，她便笑着开口，声音软软带钩：
丫头“二爷口味偏淡，最喜清蒸鳜鱼，要撒少许金钩翅。我们自小就认识，他的习惯我比谁都清楚。”
话落，她抬手替二月红布菜，筷尖轻点，把鱼腹最嫩的部位放进他碟中，动作熟稔得像重复过千百遍，亲昵得不动声色。
乐悠悠正低头咬一只糯米鸽，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她活过的年头比这餐厅的水晶吊灯还久，小姑娘这点九曲回肠，她一听就懂。可美食当前，谁有空陪人唱戏？
筷子继续翻飞，水晶虾饺、黑松露鹅肝、玫瑰乳鸽……每夹一道，都认真咀嚼，腮帮子微鼓，忙得不亦乐乎。
丫头那边越说越起劲，从“二爷怕烫”讲到“他晨起要先喝半温的龙井”，语调轻柔，却句句带着暗示，可惜刺全扎在棉花上。
乐悠悠连眼皮都没抬，只顾把最后一只鸽腿送进红唇，舌尖卷走骨缝里的酥汁，满意地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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