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悠抱着臂,目光从他胸口那朵绣得过于饱满的并蒂莲移到脚面,靴尖各缀一颗滚圆的红绒球,走一步晃三晃。她忍笑:
乐悠悠“帅是帅,就是……”
云天河正想追问,门外脚步轻响,柳梦璃到了。素衣未改,鬓边只一枚青玉簪,烛火映得她脸色苍白,却眸色坚定。
柳夫人怔住,手里的酒杯“当”一声搁到案上,琥珀色液面晃出碎裂的烛影。
其他“璃儿,你怎么没换衣服?”
柳梦璃“爹、娘,女儿仔细想了想,先不与云公子定亲?”
柳大人“为何?你不是也很喜欢天河吗?”
柳梦璃提裙而拜,双膝重重落在青砖地,
柳梦璃“爹,女儿心中还有未解之谜,想去寻求答案。所以,我决定明日与他们一起上路......”
柳大人“什么?你要走!”
柳世封霍地起身,圆凳翻倒,咕噜噜滚到乐悠悠脚边。他顾不得扶,胡子乱颤:
柳大人“呆在家里不好吗?干嘛要去外面吃苦哇!风餐露宿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璃儿,咱不去,好不好?”
柳梦璃“女儿不孝!”
柳梦璃抬眸,眼底血丝如裂冰,
柳梦璃“近日来,女儿每夜子时惊醒,梦里天地血红,有人倒于剑下,一幕又一幕,割得心口生疼。若不见真相,女儿即便身披霞帔,也只是一具行尸。”
柳夫人扑过去抱住她,泪如雨下:
其他“傻孩子,梦终归是梦!娘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开最好的安神香……”
柳梦璃“那不仅仅是梦。爹、娘,求你们让璃儿去吧!”
厅中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花的“噼啪”。云天河两步上前,并肩跪在柳梦璃身侧,朝柳世封重重叩首。
云天河“柳伯伯,我爹说过:‘男子汉一诺,重过山岳。’爹嘱托要照顾梦璃,我就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她想去寻求真相,我就陪她一起去找;她若走不动,我就背;她若流血,我就先挡刀。”
少年声音还带着未褪的稚气,却震得梁上红绸微微晃动。柳世封看着他,嘴唇抖了半晌,终是一拳砸在桌案:
柳大人“你们……都是要剜我的心啊!”
柳夫人哭到哽咽,却伸手去扶女儿:
其他“起来吧。娘给你备行装……把狐裘带上,夜里冷;还有你最爱喝的桂花酿,娘也封两小坛……”
柳梦璃泪如雨下,额头抵着母亲的手背,久久不起......
车轮碾过青石,晨雾被曙色一片片拨开。柳梦璃的指尖抵在窗棂上,直到城楼的黛瓦被晨晖融化成模糊的一线,她才悄悄叹了一口气,却吹得窗纱微微发颤。
韩菱纱“梦璃,别难过哈,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韩菱纱蹭坐过来,把下巴搁在她肩窝,顺手递过一只温热的油纸包,
韩菱纱“喏,柳夫人早上塞给我的桂花糕,还冒热气呢。咬一口,甜的!”
柳梦璃“之前,我总想着外面的山有多高、水有多长。如今真的离开了,心中又万分不舍。”
韩菱纱“第一次出门儿嘛,都这样。”
韩菱纱拍拍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