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菱纱“我当年偷溜出韩家村，走到五里亭就哭鼻子，被我阿姐逮回去狠揍了一顿。现在？哼，让我在家待三天我都浑身痒。”
云天河在前头驾车，闻言回头咧嘴：
云天河“梦璃别怕！要是想家，我就——”
他本想说“背你跑回来”，一想路程，又改口，
云天河“我就放只鸽子，让柳伯伯在风筝上写‘快回家吃饭’，天天飞给你看！”
乐悠悠抱着剑靠在车门口，懒洋洋补刀：
乐悠悠“然后风筝线一断，砸到了野山猪，正好给咱们加餐。”
柳梦璃“谢谢你们。”
柳梦璃转头，眸子里映着三个晃动的剪影，
柳梦璃“此行纵是千里，我亦不再踽踽。”
韩菱纱挑眉，指尖在她鼻尖一点：
韩菱纱“说人话！”
柳梦璃“走吧！去看尽天下的风景——”
云天河高高扬鞭，一声脆响，
云天河“驾！”
马车碾过初升的太阳，驶向金黄与苍翠交接的天际......
韩家村
半月后，马车辘辘停在黄山脚下的韩家村口。晨雾刚散，村道两旁的油菜花上还挂着露水，像给黄土路镶了一层碎金。
韩菱纱不等车停稳，掀帘就跳了下去，裙角沾了泥也顾不得拍，回身冲三人招手：
韩菱纱“到啦！这就是我家——”
她嗓子一亮，像雀儿归巢，一路小跑一路喊：
韩菱纱“阿姐......我回来了！”
村口的老槐树先回应她，枝叶沙沙，接着是篱笆院里那扇吱呀作响的柴门。屋里传来虚弱的咳声，一道单薄的身影扶着墙，三步一喘地挪到门槛。
韩菱湘“菱……纱……”
声音轻得仿佛风再大点就能吹断。
韩菱纱脚步猛地刹住，眼眶瞬间热了。她几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托住姐姐的手肘，一手揽住那瘦得只剩骨头的肩：
韩菱纱“阿姐！你怎么下床了？风这么大，再吹着怎么办！”
姐姐韩菱湘想笑，却只扯出一个苍白的弧度：
韩菱湘“傻丫头……这几日，我已感觉身体好一些了，没有你想的那么虚弱。”
云天河在后面看得直挠头，柳梦璃悄悄红了眼。乐悠悠脸皮比较厚，什么也看不出来：
乐悠悠“先扶进去，别站在风口。”
……
屋里比外面更暗，窗棂被厚布钉死，只剩一缕光斜斜落在床榻上。空气里混着药渣和松明子的味道，像一口熬干的药罐。
韩菱纱把姐姐安置在垫了厚褥的竹榻上，又忙不迭舀来半盏温水，一点点喂进去。润过喉，菱湘才喘匀了气，目光依次扫过三个陌生人。
韩菱湘“这几位是？”
韩菱纱“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陪我一道回来的。碧痕小姨医术可厉害了，让她给你把把脉。”
乐悠悠顺势坐下，三指轻扣菱雪腕间。只数息，她眉心便微微蹙起，又翻开对方眼皮看了看，指尖在颈侧轻轻一按。皮肤下，血脉薄得像层纸，跳动细若游丝。
韩菱纱“碧痕小姨，我阿姐怎么样？”
乐悠悠收回手，语气尽量平稳，
乐悠悠“已是油尽灯枯了，再晚个三五日，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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