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喜得眼角褶子炸开,金帕一挥,高声唱价:
其他“孟诗姑娘,今夜初挂花牌,底价——”
她故意一顿,吊足胃口,才笑眯眯吐出,
其他“三千金!”
“四千!”
“五千!”
“六千!”
......
价码潮水般上涨,红纸条被小厮飞快贴上屏风,转瞬叠成一片赤浪。
乐悠悠立于旋转花台之巅,裙裾被地底暗炉熏得微微扬起,像一簇火中静立的冷焰。她俯视众生,唇角勾起一个极轻的弧度,
乐悠悠【今夜,她要让整座潇湘院,成为真正的人肉欢场......】
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主宾席,一袭绛紫道袍的赵仙师。所谓的仙风道骨,被他脸上的无耻、猥琐冲刷得一点不剩。
而他旁边的金光善半倚雕栏,团花金袍撑得鼓胀,腰间那条“七宝蹀躞带”新添了三颗祖母绿。再华丽、富贵的外表,也掩饰不了他那颗肮脏的心。
而他的狗腿子秦啸天抱剑立其后,左颊那道旧疤被脂粉盖了,仍遮不住嘴角习惯性抽搐,活像只随时扑上去叼骨头的恶犬。
全是原身记忆里那几张令人作呕的脸。然,当乐悠悠的视线扫到主案右侧最尊位时,睫羽几不可察地一颤。
乐悠悠【呃?原身的记忆中没有这人......】
只见他一袭极艳的赤红广袖袍,那红浓得似要滴出血来,衣料是稀有的火浣丝,灯火一照,便泛起细碎金焰,仿佛周身流动着无形火浪。
腰间束一条三寸阔的赤金嵌玉革带,带扣雕成太阳纹,中心嵌一颗指甲大的火灵晶。乌发未披散,反以赤金冠高高束起。
鬓边两缕碎发被刻意留出,垂至少年般修长的颈侧,风过时发梢掠过金冠边缘,叮然有声。
乐悠悠【温若寒?他不是个修炼狂魔吗?何时对女人感兴趣了,还来逛青楼?】
正当乐悠悠万分疑惑之时,温若寒突然站了起来,
温若寒“十万金。”
三个字,像冰锥砸进滚油锅。丝竹骤停,笙箫失声,琉璃宫灯里的烛火猛地一矮。老鸨的算盘珠子“哗啦”散落一地,滚到红毯边缘,轻轻撞上温若寒的靴尖,竟“嗤”地一声焦成黑灰。
金光善眼角狠狠一跳,可下一瞬,他便把不快嚼碎了咽进肚里,堆起满脸油笑:
其他“温少主果然好眼光,如此绝色佳人,自是非您莫属!”
刻意加重“非您”二字,像在提醒满座,这是岐山温氏要的人,谁都别动歪心思。附和声立刻此起彼伏,却都压得极低,唯恐盖过红衣男子那一点呼吸。
温若寒并未回应,只是一个纵身,飞上花台。迅速出手擒住乐悠悠的手腕,她被带得一个旋身,裙摆黑纱层层绽开,像夜色里突然盛开的暗莲。
两人咫尺相对,她这才看清,男人的瞳孔在灯火下竟呈一种透明的琥珀,像被冻住的岩浆,中心一点金,冷得彻骨,又烫得惊心。
那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极淡,却像在拆解骨骼,看清每一寸脉络,然后才微微俯身,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