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窗反光，将他影子拉得老长，也映出他惨然的脸。心上人对陌生男子巧笑倩兮，而他却连上前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梁晗似有所觉，回首望了一眼，眉梢微挑，似示威，又似无意。齐衡胸口一闷，仿佛被重锤击中，玫瑰酥掉在地上，瞬时碎成齑粉。细雨恰在此刻落下，打湿他的发，也打湿那一地残红。
盛明兰毫无所觉，随梁晗踏入茶坊。门帘落下的瞬间，齐衡才恍然惊醒，踉跄追了两步，却被急着避雨的人群阻隔。雨帘之后，佳人背影已隐入琉璃窗后，只剩他一人站在雨里，形单影只......
转眼两个月过去，盛家的消息接连传入林府。乐悠悠倚在回廊下听月汐禀报，唇边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月汐“王大娘子回了娘家，苦苦哀求王老太太，总算替盛老爷谋了个书院先生的缺。”
月汐捧着茶盏，声音压得极低，
月汐“如兰姑娘则许配给王家表哥，本也是门好亲，偏偏康姨妈横插一手。”
乐悠悠轻呷一口茶，嗤道：
乐悠悠“康姨妈那个搅屎棍，见不得妹妹好。现在有机会了，可不得使劲儿地踩。”
月汐点头，
月汐“康姨妈硬说自己女儿康允儿与王家表哥青梅竹马，非要亲上加亲。三家人坐下商议，竟定了‘同日进门’——康允儿为正妻，如兰为平妻。”
乐悠悠“大娘子也肯？”
乐悠悠挑眉，眼底满是讥讽。
月汐“她自是不肯，”
月汐冷笑，
月汐“可如今的盛家、王家，哪还有她说话的份？盛老爷一句未吭，二公子还指望王家给他谋差事。至于盛老太太，眼里只有盛明兰，哪管其他人的死活。”
乐悠悠以手支颐，眸光潋滟：
乐悠悠“盛明兰那边如何？”
月汐“与梁公子打得火热，”
月汐语气里带着嘲讽，
月汐“尤其是齐小公爷成婚之后，她更无顾忌，与梁晗出双入对。不过......看吴大娘子的态度，似乎也挺喜欢她。”
乐悠悠“再喜欢又如何？”
乐悠悠用帕子轻按唇角，声音轻飘，
乐悠悠“吴大娘子可不是糊涂人。盛家如今这光景，连份像样的嫁妆都凑不出，还能让盛明兰做正妻？”
月汐提醒了一句，
月汐“主人忘了宥阳大房？若他们知道盛明兰攀上伯爵府公子，定会大出血，为她凑一份风光嫁妆。”
乐悠悠“是啊，”
乐悠悠轻笑，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乐悠悠“宥阳大房最是懂得奇货可居的，盛明兰若能嫁入梁家，他们砸锅卖铁也乐意。可惜——”
她话音一转，语气里带着看戏的兴味，
乐悠悠“梁晗的正妻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吴大娘子心里早有人选，盛明兰再得欢心，也不过是个妾的命。”
乐悠悠“当年，盛家人时常拿罪臣之女的事儿来敲打阿娘，要她安分守己，如今......也该让他们尝尝这滋味了。”
灯影摇晃，园子里一株老梅被风折断枯枝，啪一声脆响，
乐悠悠“风雨欲来，也算应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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