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惊鼓骤起,如万钧雷霆碾过皇城脊背。汴河两岸灯火星散,唯有大内方向赤光冲天,浓烟翻滚,似黑龙张牙。
兖王披紫金甲,跨高头大马,自宣德门外长驱直入。铁蹄踏碎御道青砖,火星四溅,身后黑压压的禁军如潮汹涌,刀枪反射火光,寒芒竟比月色更利。他扬剑指天,声若狼嚎:
其他“阉竖惑主,天命当改!今日清君侧,谁敢拦我!”
守阍将士尚未开口,便被乱箭射成刺猬,血溅朱门。宫门轰然洞开,吊桥尚未落稳,叛军已蜂拥而过。
御街两侧高墙深院,风声鹤唳,百姓门窗紧闭,唯闻婴儿啼哭与犬吠,皆被铁甲碰撞声碾碎。
兖王分兵两路,一路杀向内廷,刀光所过,阉人、宫女伏尸阶陛,鲜血沿龙尾道湍流;一路直扑垂拱殿,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殿内,官家被内侍簇拥,衮服尚不及整,金玉带斜坠,面色青白。外头喊杀震天,梁柱似随鼓点颤抖,锦帘被箭矢撕裂,碎帛飘飞。香炉、烛台倾翻,火舌舔着波斯地毯,浓烟呛人。
兖王踹倒丹陛铜鹤,挥剑劈断御案一角,木屑飞溅,直逼御前。他单膝跪地,剑尖却抵金砖,抬眼如狼:
其他“陛下,臣来护驾,请即颁诏,传位于臣,以安天下!”
电光劈开乌云,照见殿前血河。兖王尚未来得及反应,丹陛两侧铜鹤忽被推倒,暗格内弩机齐发,箭矢涂漆,黑羽如夜,专破重甲。叛军前排瞬间倒下一片,铁桶般的包围圈竟被撕开缺口。
官家“乱臣贼子,休要做白日梦!”
官家冷喝,广袖挥落,玉磬声,这是暗号。
“轰——”
宫门四隅同时炸起号炮,东、西华门铁闸坠下,玄武楼阙火光大作,无数黑甲军如墨汁泼入皇城。他们面戴玄铁鬼面,左胸铸“麟”字,行动无声,刀起头落,专挑叛军关节处劈砍。
巷战、围剿、分割,一气呵成。兖王亲兵尚欲结阵,却被钩镰枪拖倒,随即被弩箭钉死在朱漆宫墙。
城外,顾廷烨带着赵宗全一家自渝州而来,本想立“勤王”之功。孰料黑甲军早有准备,
半路拦截,连弩不停发射。箭雨之下,他带的那点人纷纷倒下;火油泼落,铁蹄踏火,惨叫此起彼伏。
顾廷烨挥刀劈断燃索,肩头却被弩箭贯穿,鲜血染红雪亮刀锋。他怒喝着欲突围,鬼面统领已欺身而至,一刀柄击碎其膝骨,将其踩入泥水。
男主又如何?不照样一败涂地!
殿前,兖王见大势已去,仍困兽犹斗,挥剑直扑御座。黑甲统领自檐角飞身而下,长刀反手一挑,兖王右臂齐肩而断,血喷丈余。众军齐喝,万刀齐落。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爷,瞬成肉泥。
与此同时,邕王府亦被血洗,火矢如雨,府兵未聚即溃。嘉成县主被乱军堵于绣阁,金钗珠翠尽成碎片,凄厉尖叫淹没在铁蹄声中。一代贵女,终被乱刃蹂躏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