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悠悠刚有意识，便发现自己被铁链束在墙边，肩背被迫挺直，却仍旧显出狼狈。
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汗水顺着脖颈滑进锁骨洼处，积成晶亮而咸涩的一汪。她低垂着头，每一次呼吸都拖着颤音，仿佛喉咙里藏着易碎的玻璃。
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她体内燃烧，心脏剧烈地跳动，全身血管似要爆开一样。力量掠过手腕，掠过膝盖，最后抵达足背。
皮肤因此失去温度，呈现出瓷器即将碎裂前的冷白；可那冷白之上，又浮现蛛网般淡青的血脉，像冰湖下的裂痕，美得触目惊心。
她试图合拢手指，铁链立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腕骨被勒得发红。疼痛并不剧烈，却带着执拗的牵引，让她的指节在锁环里微微发抖。
汗珠滚过破皮的边缘，带来针尖大小的刺痛，随即被新生的低温凝成细小的盐粒，闪着几乎不可见的晶光。
嗜血的渴望油然而生，刚开始并不汹涌，却细密得像松针，一根根扎进胃壁。她本能地收紧腹部，仿佛要把那空洞揉碎，却只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拍击的轻响。
“咚、咚、咚——”
像有人在空房间里敲鼓，提醒她体内正缺一场红色的潮汐。唾液忽然变得稠厚，带着金属般的甜味，她吞咽了一下，喉咙却像被绸布勒住，越是用力，越觉窒息。
意识在碎裂与清醒之间摇摆。她抬眼，长睫上悬着将坠未坠的汗滴，红灯穿过水膜，折成细小的虹；那一刻，狼狈被光线轻轻托起，显出近乎脆弱的明艳。
唇色因失温而淡，却被齿缘不经意咬出一抹殷红，像雪地里迸开的莓果，醒目得近乎放肆。她轻轻喘息，锁骨随呼吸起伏，冷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脉络一闪一灭，似有星子被困在冰层之下，正在竭力发光。
铁链限制她的动作，肩骨被迫向后，使锁骨线条更加锋利，像折翼的鸟，却仍保持飞翔的弧度。汗与冷意交织，让她微不可察地颤栗，可每一次颤抖，都悄然勾勒出修长而紧绷的轮廓。
意识渐渐滑向嗜血的深渊，可即便狼狈至此，她仍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破碎美感。仿佛一件被时间失手打碎的素瓷，裂痕里透出微光，让人忍不住屏息，不敢触碰，又无法移开目光。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股更寒的风先灌进来，吹得乐悠悠睫毛上的汗珠滚到下巴。男人侧身挤入，肩上扛着一头刚断气的鹿，棕灰毛色还沾着林间的夜露，颈间裂口却鲜红得刺目，血顺着腱子肉滴落，在地上敲出"嗒、嗒"的节拍，像小小的鼓。
血腥气瞬间填满地下室，带着草叶与野风的甜味。乐悠悠被锁住的脊背猛地一弓，那不是嗅觉，而是胸腔里忽然被点燃的引信。
她原本就欢快的心跳骤然提速，声音大得仿佛贴在耳膜上敲鼓；血液像被重新启动的潮汐，沿着血管一路倒灌，冲得指尖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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