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升起得毫无礼貌,喉咙里先是一阵干灼,紧接着生出冰凉的倒钩,顺着食管一寸寸往下滑。每一次呼吸,倒钩便刮擦一次,逼迫她吞咽,却只咽到满口的金属甜腥。
舌底的两点细小腺体悄悄裂开,渗出陌生的麻意,像有微刺准备破土,她却无暇分辨。
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同时收紧,又在下一秒炸开,冷白底色上迅速浮现蛛网般的绯红;那红极淡,却让她整张脸像被雪夜里的篝火映亮。
汗珠沿着鬓角滑到锁骨,在凹陷处积成晶亮的一汪,被红光一照,竟像半融的玛瑙。铁链因她不自觉的前倾而绷直,腕骨被勒得发红,她却浑然不觉,所有神经都集中在那一处温暖的血源。
瞳孔无声扩大,虹膜边缘泛起幽绿的环,世界骤然清晰:她看见鹿颈动脉断裂处尚未凝固的薄膜,看见血珠表面自己的倒影——狼狈、破碎,却又因极度的渴望而透出一种危险的光艳。
意识只剩薄薄一层,贴在耳膜上提醒:不能去。
可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肩背微颤,指节收紧,锁骨在皮肤下勾出锋利的弧度,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她微微仰头,颈项拉出一条脆弱却笔直的线,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乐悠悠“把它……拿走……”
铁链被她挣得“哗啦”一声,鹿的脖颈软绵绵地垂在脚边,血仍慢慢渗进水泥地,晕成暗红的花。乐悠悠把脊背死死抵住墙,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出青白,腕骨在铁环里扭得发红。
男人蹲下来,绿眸在暗处收拢成狭长的缝,
杰克“棠,别挣扎了。”
嗓音低而暖,带着胜券在握的慵懒,
杰克“跟我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他伸出修长的指,托起她下巴。指腹的薄茧擦过冷汗,激起一阵战栗。乐悠悠被迫抬眸,唇色因紧咬而艳得滴血,瞳孔却幽深得映不出任何倒影。
男人唇角扬起,笑意一点点加深,占有欲在眼底翻涌,几乎要滴下来。
下一秒,他把鹿尸往前轻推。浓重的血腥再次扑到她脸上,理智“咔”地裂出缝隙,她听见自己血液倒灌的轰鸣,
“——喝、喝、喝——”
声音大得几乎震碎胸腔,指爪不自觉曲张,指甲在水泥地刮出刺耳的“吱啦”,火星迸溅的刹那,她猛地运转异能,封闭了嗅觉,抬手挥开那只钳住下巴的手。
乐悠悠“滚开!”
男人被挥得手腕一偏,却低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在幽暗里扩散。他起身,阴影瞬间拔高,笼罩住她。
杰克“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他退后一步,嗓音落在半空,
杰克“还是那么倔——不过,我喜欢。”
铁门再次“咔嗒”合拢。灯光摇曳,鹿血仍在缓慢地漫。乐悠悠靠在墙边,齿缘抵着舌尖,用锐痛换回一丝清明。
血泊的腥甜仍在空气里晃荡,却再撞不进她的呼吸。乐悠悠垂首,额前湿透的发帘遮去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