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小姐咬唇,气得眼眶发红,却不敢再放肆,只能愤愤接下了那枚木令牌......
翌日辰时,铜镜高悬,宫灯百盏,把选亲大殿照得白昼一般。十八席红毯铺地,新娘们盛妆而来,凤冠流苏遮面,大红嫁衣拖曳如云,金线鸾鸟振翅欲飞,竟比迎亲那日还要隆重,仿佛下一刻就要拜天地入洞房。
鼓声三震,女掌事唱席:
“右列——首,姜氏离离!”
赤金令牌悬于腰侧,姜离离缓步而出,站在右侧首位,端庄静雅。
“左列——首,上官氏浅!”
上官浅嫣然上前,嫁衣束得纤腰一握,眼尾一点朱砂,妩媚里带几分势在必得。次序依次排开,凤冠下的目光却各怀心思。
轮到乐悠悠时,本该站在姜离离的下方,但她却脚步一拐,径直蹭到右侧末席,还把腰牌往身后藏了藏,她可不想被谁谁谁选中。
众新娘心照不宣,各自有计较,也就由她去了。鼓声再响,女掌事高唱:
“就位——”
这时,宫唤羽踏入殿内,玄红锦袍拖过红毯,径直朝最前方走去,唯一金牌新娘姜离离毫无悬念地中选了。
这一次,没了云为衫,而上官浅的目标是宫尚角,自然不会针对她。因此姜离离没有中毒,但成亲前一夜,执任死了,身为少主的宫唤羽也“死”了。
宫门红绸高挂,可惜新人还未行礼,便先覆白幡。姜离离还没过门,便成了新寡......
夜半锣声未散,宫门侍卫铁靴踏石,“咚咚”闯进别院,火把甩出一片晃眼金红。
其他“所有人——出来!”
暴喝滚过屋檐,惊起满树栖鸟。乐悠悠一骨碌翻身,外衫一套,腰带一勒,便迅速出了房间。院中房门“吱呀”乱响,有的新娘只来得及裹条锦被,赤足站在青石板上,满头发丝乱飘。
宋四小姐“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其他“如此大的阵仗,必是宫门出了什么大变故。”
待选新娘陆陆续续都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上官浅拢着披风,莲步轻移,悄悄贴到乐悠悠身旁,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态,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
上官浅“南衣妹妹别怕,所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乐悠悠“啊呸!”
乐悠悠一个白眼儿快翻到天上去了,
乐悠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这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
她退半步,掸了掸袖口,像要掸掉晦气,
乐悠悠“还有,我姓郑,哪来姓上官的姐姐?少在这儿攀关系。”
声线不高,却足够让周围竖起耳朵。上官浅笑容一僵,袖中指尖微抖。
乐悠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凡我中了毒、毁了容什么的,凶手一定是你!”
上官浅长袖中的手一抖,眸光微微闪烁,面露委屈之色,
上官浅“妹妹误会我了,我没有恶意的......”
乐悠悠“得了吧,这话说出来你自个儿信吗?”
乐悠悠嗤笑,目光轻扫,满是赤裸裸的讽刺,大有砸破砂锅揭到底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