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打着屋檐,窗内三人围坐在木质茶桌旁。探案三人组相聚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李莲花端着茶杯细细端详着,方多病拿着一张通告看了又看,笛飞声看着沉默不语的方多病,不禁问道“上面写了什么你到时说啊。”方多病反应过来随即看了看两人,略带些许慌张的开口道“今日是四顾门成立十五年,特邀江湖各门各派前去参加武林大会。若是赢得第一……四顾门将把‘琉璃莲花灯’赠予他”李莲花嘴里小声重复着那个名字,笛飞声嘴角嗤笑着,像是一副很瞧不起四顾门的模样“这灯由琉璃和玉石制成。灯身雕刻成莲花形状,灯光透过琉璃和玉石的折射,会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算是极品。这四顾门……当真舍得吗?”李莲花面对他两的相互质疑,蛮有志趣的说着“反正也没事,要不去凑个热闹?”方多病面露笑容附和着“好啊好啊,但是……你就不怕被发现?”李莲花挠了挠脸,无奈的摊开手,语气温和“这样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办法。”
“号外号外!四顾门举办武林大会啦!”
“诶!听说了吗?这乔门主把南海的琉璃莲花灯都拿出来了!”
“那可不,看起来是想重排万人册啊!”
这一路上人来人往无一不是再说四顾门的武林大会,大夏天伴着蝉鸣声的闹市,将这盛世的繁华显的淋漓尽致。这三人到是遮的严严实实的,真是面具一戴,谁也不爱。方多病好奇的往前瞅,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咱真要去啊?!” 李莲花眼睛一瞟就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方多病,将头微微一偏“不然呢?就快到了。”笛飞声对于他这次的决定到是感到很稀奇“你要上去比武?你很缺钱吗?”李莲花刚要回答,就被方多病抢先“缺钱?怎么说?”他看方多病呆头呆脑的问,忍不住摇着头,叹了一声“这灯卖了的价钱,就相当于天机堂名下所有的财产加起来那么多。”方多病听完后,眼睛一瞪一瞪的,没再说话。
人山人海,万人册册上的大侠们来的都不少,还有许多闯荡江湖的年轻人。——咚,咚,咚。"鼓声响起,我在此感谢各位,跋山涉水前来四顾门,想要比武的大侠们需先签……生死状。不谈生死,不论输赢。但是,最终胜利者可得一盏琉璃莲花灯。有意愿者,自请上台!"一字一句,若玉珠落盘,清脆有力。说话的正是四顾门门主——乔婉娩。
话音刚落,便有勇士上台签生死状,方多病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了,"李莲花,那人……怎么这么眼熟?!"台上的人穿着用粗布缝制的普通衣服,头上还带着顶斗笠,属实不好看清面貌。李莲花语气低沉“那是…肖紫衿……”方多病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转过头又看向台上"哈?!这狗还没死啊?"这方多病最讨厌的就是害李莲花的人,其次就是害李相夷的人。方多病毫不犹豫的飞上了比武台,在台上把食指咬破,用血替印泥盖在了生死状上。肖紫衿看着面前和他遮得一样严严实实的人,提出一句“不如,你我都将身上的这些东西退去,堂堂正正的比一场。”说罢肖紫衿将脑袋上的斗笠取下,台下一片喧哗:
“这……这不是!四顾门门主,肖紫衿吗?!”
“是啊!他这一上来,那不就是等于直接将这琉璃莲花灯领回家了吗?”
“害!你们还叫他门主呢,没听说啊?早就被赶出去了!”
伴随着喧哗声渐渐变小,方多病往李莲花的方向看,好似在问摘不摘面具,李莲花对他微微点头。得到允许后,傲气开口"这肖大侠~怎么穿的跟个乞丐似的,这么落魄了啊?"话音一落面具也随之被取下。台下迎来第二次喧哗:
“嘿!这是方多病!他可是李相夷的徒弟啊!”
“呵,谁不知这肖紫衿逼李莲花跳望江啊,这爱徒……怕是来报仇的吧!”
“嚯!这下好看了!”
肖紫衿原本乐呵呵的脸,顿时就垮了。他神色凶狠“你来干什么,等死吗?”方多病看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嗤笑道"当然是看你笑话的呀!没想到……堂堂肖门主,还有这样不堪入目的一面"肖紫衿本就不高兴,方多病嘴巴又利索,一下子就被他激怒了“毛都没长齐,就来送死。看招!”肖紫衿的长剑迅速,剑尖如蛇一般探出,剑法凶残,一剑快似一剑。这剑式过快,方多病只好侧身躲开,随即便当胸一脚,狠狠的踢向了迎面扑来的肖紫衿,将他踢出去后又拔出尔雅剑,大声说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台下的李莲花看的津津有味,笛飞声就在他旁边,转头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李莲花肯定着又像否定着“嗯哼”一声。笛飞声无奈一笑,又将头慢慢转向了比武台"呵,猜不透你。"
肖紫衿没想到方多病实力居然增强了这么多,趁空隙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包中掏出了一枚药丸,方多病的尔雅从空中挥向肖紫衿,一道银光的光芒从剑身上飞出,犹如一只貔貅在空中呼啸。肖紫衿服下药丸后,面露痛苦。随即就是——啊的一声吼叫,台上的四角柱和围栏顿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面前围观的人也被震的往后退,方多病更是在空中一下子被弹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咳咳。”只见鲜血从方多病嘴中吐出,台下的李莲花与笛飞声两人面面相觑,乔婉娩见此,连忙喊道“比武不可服用任何药物!这是犯规!快把他拖下去!”两旁的侍卫听了后,马上前去。可被肖紫衿一掌打飞在地上,他朝着乔婉娩的方向看去,乔婉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步一步向身后的台阶退去。只听‘啊’的一声怒吼,肖紫衿用剑朝乔婉娩刺去,被打趴在地上的方多病管不了那么多,直冲冲的飞了过去——噗!血再次染红了方多病的嘴角,顺着下巴流到了地上。
血涌的很快,瞬间从左肩的伤口中渗出,天蓝色的衣衫被血侵染成一片暗暗的紫色。肖紫衿突的一下,又将剑拔了出来。方多病跟着也朝前倒去,见肖紫衿还不罢休,正准备再次使出剑式刺杀乔婉娩。不料,一身红衣的翩翩少年飞上了台,傲气开口打断了面目扭曲的肖紫衿“肖大侠,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说完面具也掉落在地。令人耳目一新的声音散发在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乔婉娩瞪大了双眼,泪花闪烁。肖紫衿也不忍朝后一看,就这么一眼,吓得他剑都掉在了地上。“李……李……李相夷?!”又向前走了几步“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李相夷双手一摊,看起来嬉皮笑脸的“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也看不到一会儿的太阳了。”台下寂静的可怕,众人也觉得自己见鬼了,都不敢说话。刎颈剑挥出,如龙飞跃,瞬间占据了肖紫衿的所有视线,剑尖所指,便是他的死路。
肖紫衿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处的脉搏就往外噌噌冒血,伴随着死亡的是一阵阵掌声。台下的人渐渐散去,方多病早就被笛飞声带回了天机堂治疗。李相夷将剑一收,准备飞向天机堂。却被身后一袭粉衣的乔婉娩叫住“相夷……真的是你吗?”略带哭腔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让李相夷也不忍离去。转身面向她"阿娩,怎么就你一个人?佛彼白石呢?"乔婉娩不敢相信的又往前走,双手不禁发着抖,慢慢抚上了李相夷同十几年前一样的脸“相夷……你真的没事了?”李相夷眼神严肃的往后退了几步,嘴角轻轻上扬"嗯,毒已经解了,我还得去天机堂一趟,你若是感到无趣便可来那找我。再会!"乔婉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以前总是外出而抛下她的李相夷。等李相夷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相夷……这个江湖熙来攘往,你总说会有新的传奇,但时光辗转,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