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理想

蒙着眼睛的少年皮肤白皙，在夕阳下 泛着冷色的光，和黑色的纱巾形成一定程度的视觉冲击。

他没有察觉门口有人，拿着一根青色树皮包裹的树枝在前面探路，与林郁净擦肩而过。林郁净和他还是没有熟络起来，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小小的肢体触碰却使少年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回头：“你在那吗？”

“嗯。”林郁净下意识地点头。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他转过身又朝她走来。

林郁净站着等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到。她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蓦地转身先走进家门。

糖醋排骨，拌黄瓜，还有盛在碗里鲜美的白色鲫鱼汤。程安却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虎牙尖尖的咬着筷子，面前的米饭纹丝未动。

林郁净眨眨眼睛，转头和梁阿姨说起话来：“梁阿姨，我们上周期中考试的成绩出了。”梁阿姨立刻接话：“你们高三考试的频率是不是变高了？考得怎么样？”林郁净笑笑：“ 是我们班的第一名。”

梁阿姨眉开眼笑：“哎呀太省心了。”在梁阿姨的夸赞声中，林郁净扭头看向程安。他还是那副神游的样子，往嘴里送着米饭。

“哦对了，程安，你不是有些课还没有跟上进度吗？有不会的还可以问问林郁净，眼睛没有恢复也不要懈怠。”梁阿姨操心地嘱咐着。

程安像没有听到似的，机械地嚼着饭，吃完便离开了餐桌。

林郁净叹了口气，帮阿姨洗好今天买的水果后变回到了房间。

夜幕降临，今天天气不错，加上郊区的空气质量好，繁星点点，镶嵌在黑夜中。别墅一楼的窗口亮着一盏台灯，林郁净别了别掉下来的碎发，面前的书页翻飞着。

写完数学作业，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眼睛随意瞟向窗外。

院子里，程安细长的手指扶着躺椅的把手，微仰着头靠着椅背，好像睡着了。正盯着他看，忽然，程安的头动了动，偏向林郁净的窗户这边 。林郁净赶紧扭回头去，装作看书的样子，片刻才反应过来程安还看不到她。

林郁净松了口气，又想起他拿到狐狸玩偶时的笑容，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日子平静地流淌着。林郁净偶尔到程安的房间询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助的科目，和他说说学校发生的事情。那个撞到她的男生不久就又在学校里碰到了，他叫安杨，和林郁净同一个年级，两人加了微信，逐渐熟络起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天气彻底变得寒冷，林郁净常常在闹钟响起后，睁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怀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否真实。

她一个人到学校，一个人买早饭，一个人来到教室里开灯复习。时间越来越宝贵，她争分夺秒地学习，一刻也没有懈怠。再一次月考后，林郁净进步到了年级第58名。

“哇，真厉害。”安杨看着林郁净的成绩，由衷地夸赞道。林郁净手肘支在大理石台面上，笑着没说话。

“话说回来，你想要到哪个大学读书？”安杨在对面敲敲桌子。

“A大吧。但现在可能还有点悬。你呢？”林郁净问。她又想起了程安。他的眼睛还没好，明年可以参加高考吗？

“我想留在这里，就在S大就好。”安杨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浅浅的酒窝又出现在他的腮边。

他们并排走回教学楼，男生朝她挥挥手，留下高大的背影。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