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

林郁净的睫毛颤了颤。肌肤即刻分离，像片羽毛轻轻地挠在心尖，凉凉的痒痒的。

……

“你今天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林郁净跟在他身后，踢踢踏踏地走着。

“我的失明症状是我爸妈车祸的时候落下的。”程安轻轻地张口，他吸了一口气：“他们都因此而丧命。我当时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失明也和心理有关，不过医生说已经好很多了。我不会再生病了，也很少做噩梦了。”他说完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良久无言。空气仿佛随着零下的温度凝固了，身后的人只字未言。程安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还是转头。眼神定格的霎那间，葱白的指尖从校服袖子伸出，温暖包裹了他的冰冷到略略发抖的手，少女抬眸，亮晶晶的眼神与他相接。

那指尖的温暖一直蔓延到心中，对他紧张又麻木的心灵给予回应。林郁净紧紧握住他，清脆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朵：“以后我陪你。”

未打扫干净的雪地里一前一后的两双脚印逐渐并成一排，宣告着少年即将重启的幸福生活。

时光如流水般平静地流淌，蜿蜒向未来。弹指间，一个学期接近尾声，为了被重视的期末成绩和短暂的寒假娱乐时间，上课的铃声都变得尖锐和紧张，刺激着学生们的神经，逐渐趋于压抑的没有温度的教室里，往往只充斥着奋笔疾书的声音。

下课铃响了， 林郁净搓搓冻红的指尖，握起笔来准备写完这道数学大题。

一束渐变的玫瑰花突兀地出现在空白的卷子上，刺激着林郁净的视觉神经。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下意识地扭头。

程安站在她身后，微笑着看向她。在趴倒一片的教室里，他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带给林郁净活力和心跳。

他俩简单地说了几句，程安又走了。即使只隔了几个教室，林郁净还是生出一点点失落的感觉。

“哎呦，他一定喜欢你！”江言欢眯了眯眼睛，斩钉截铁地下定论，“你们放学天天一起回家，真的不会日久生情吗？你对他……有没有一点点？”

林郁净扒拉了几口饭：“.嗯。”

阳光很好，林郁净以前喜欢冬天。现在更喜欢。

考完试就可以直接回家，放三天假以后再来学校上一天课，就正式放寒假了。

走出考场，林郁净收拾好东西下楼，程安已经在楼下等她。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骨节分明的两只手十指相扣，在周围的吵吵嚷嚷中，走出校门。

程安感到很心安，之前对她和自己不可能建立亲密关系的想法也烟消云散了。可能之前是我太紧张抵触与人相处吧……他这么想着，握紧了林郁净的手。

“这次数学考试的题我们老师都讲过！而且我们班复习的进度很快，考试前就复习完了，还有时间讲题。”林郁净这么说着，心里更轻松了些，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哎，我觉得这次的题好难，什么都不会做……”程安眨巴着眼睛，撇撇嘴。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这次要考得比我高就请我吃冰激凌！”林郁净松开他的手，手指伸出来戳戳他。

阳光正好，晒得程安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