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感到喉间一阵腥甜，她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桌面上，如同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殿下！！！”花蕊惊呼一声，扑上前扶住她。她动作太急，带翻了绣凳，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厅内瞬间乱作一团，楚临风脸色煞白，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他两个好儿子像被施了定身术，次子手中半块糕点掉在衣襟上，在锦缎上洇开一团油渍。
楚昭猛地站起身，却比任何人都冷静，沉声对一旁的小侍喝道：“快去请医师！”
"咳...咳咳..."白瑶的咳嗽声像破碎的风铃，每一声都带出更多鲜血。她试图撑住红木桌沿，指甲在漆面。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努力想稳住身形，却还是软软地倒了下去。楚昭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接住白瑶下滑的身子。
那件月白襦裙前襟已经染透，温热血珠正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他将她打横抱起，惊觉怀中的小姑娘轻得仿佛一片羽毛，他低头看去，只见她苍白的脸上沾着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楚昭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低声对花蕊道：“带路，回殿下的院子。”
花蕊慌乱地点点头，领着楚昭快步离开。楚临风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两个儿子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去！”那两个儿子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闻言只得战战兢兢地跟上。
——
花蕊跌跌撞撞在前引路，发间珠钗不知何时掉了，青丝散乱地黏在泪痕交错的脸上。穿过回廊时她三次绊到裙角，最后一次还是楚昭腾出手拽住了她的后领。
寝殿的熏香还燃着，甜腻的安息香混着血腥气令人作呕。楚昭将人放在拔步床上，花蕊急忙取来湿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血迹。白瑶的呼吸微弱，眉头紧锁，似乎连昏迷中也在忍受痛苦。楚昭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不多时，医师匆匆赶到。他搭上白瑶的脉搏，片刻后脸色大变：“殿下这是中毒了！毒性虽不致命，但引发了旧疾，情况十分危险！”花蕊闻言，眼泪瞬间滚落：“怎么会中毒……殿下明明只吃了……”她突然顿住，猛地看向楚昭。
楚昭的脑海中闪过席间的一幕，他将那块肉夹给了白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是我……是我害了殿下……”
医师打断他的自责：“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必须立刻解毒！”
他迅速写下药方，交给花蕊：“快去煎药！”
"呕、、"白瑶又吐出一口黑血，这次直接浸透了绣着并蒂莲的枕套。楚昭一把扯下床帐金钩，丝绸帷幕轰然垂落，将众人隔绝在外。
花蕊接过药方，正要离开，楚昭却一把夺过：“我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等花蕊回应，便转身冲了出去。
花蕊一愣，看了看她家殿下，又看了看楚昭离开的方向，咬咬牙，还是跟上去看着了。
真相未名，她岂敢让旁人再经受殿下的药食。
简直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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