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嗯”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这个动作岳悦很熟悉——每当他心里有事，指节就会不自觉地敲击某个平面，像是在打摩斯密码。
“下周有个项目。”他突然开口，语气比窗外的雨还冷，“你感兴趣吗？”
岳悦心里一动，但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她微微侧头，让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在昏暗的车内营造出一种朦胧的脆弱感：“项目？”
——来了。
池骋的视线依然盯着前方的道路，但敲击方向盘的节奏变快了：“白月文化，刚成立的小公司，接了个广告策划的活儿。”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映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缺个对接人。”
岳悦眨了眨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不确定：“可我不太懂这些……”
“不懂就学。”池骋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刚子会带你。”
——他根本不知道，白月文化的幕后老板就是她。
他以为自己找了个白工。
岳悦低下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这个角度刚好能让池骋看见她微微发红的耳尖，像是害羞，又像是受宠若惊：“好，我会努力的。”
车内的沉默再次蔓延。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车顶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
池骋的手机又亮了一次，这次他直接按灭了屏幕。岳悦假装困倦地闭上眼睛，却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到了。”
车停在她的公寓楼下。池骋甚至没有熄火，意思很明显：他不打算送她上楼。
岳悦解开安全带，故意让动作放慢半拍。在推开车门的瞬间，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轻声说：“再见，池哥。”
雨幕中，他的轮廓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岳悦关上车门，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肩膀，这个画面，足够让后视镜里的他多看两眼。
直到尾灯消失在拐角，她才收起那副温顺的表情，从手包里摸出早已防水的手机。屏幕上是刚收到的邮件：“白月文化”的银行账户已完成第一笔入账，金额正好是池氏文娱给新合作方的预付款标准。
雨滴砸在屏幕上，将数字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岳悦轻笑一声，转身走进公寓楼。电梯镜面映出她淋湿的模样：妆容依旧完美，只有嘴角的笑意透出几分真实的愉悦。
——棋子已经就位，该下一手了。
——
翌日清早。
白月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办公室位于城西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岳悦推门而入时，前台小姐正在涂指甲油，看到她立刻慌乱地站起身打招呼。
“刚子呢？”她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香奈儿外套的袖口滑落，露出腕上池骋送的那块百达翡丽。
“在会议室等您！”前台小跑着引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刚子从会议室探出头，脸上堆满谄笑：“岳姐，这是《雁字回时2》的宣发方案。”
他递上厚厚一叠文件，指节有些发白，“池少说...让你先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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