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夜

鸳鸯原本正凝神注视着黎程笔下流淌的墨迹，被这一突如其来的询问牵引了目光，转向身旁之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轻声回应：

“我哪有什么原名呢。”

黎程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之情，意识到自己此话或许触及对方的身世，连忙话锋一转：

黎程“要不要试写看看？”

鸳鸯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自卑

“我哪会写什么字，勉强认得几个，写起来也是歪歪扭扭的，可别让爷见笑了。”

黎程温柔笑道。

黎程“这有何妨？你若有兴趣，喜欢哪个字我便教你哪个字。”

说着，黎程起身，轻扶鸳鸯坐下，只见她的小手微微颤抖，却也勇敢地拿起笔，在宣纸上缓缓勾勒出一个“出”字。那字虽显生涩，但中竖先立，再展两翼的笔顺，却让黎程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和小枫在沙地上练字，小枫同样以独特的笔顺书写这个“出”字的场景，一丝疑惑如轻云般掠过心头。

却又转瞬即逝，一来，书写习惯因人而异，倒笔画者亦不在少数；二来，若鸳鸯真是小枫，又何必刻意隐瞒？

黎程敛起纷飞的思绪，全身心投入到教学之中。他轻轻抬手，除了小枫之外，他未曾亲近地握过任何人的手，他只将手掌轻轻握在鸳鸯执笔的上方笔杆处，以避免肌肤的碰触，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引导着她穿梭于字里行间，一笔一划地勾勒出词句的轮廓。待她掌握要领，他便悄然放手，任由她在纸上自由练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黎程的眼皮渐渐沉重，他侧身而坐，目光柔和地落在鸳鸯专注的身影上，不知不觉间，睡意悄然袭来。

鸳鸯见状，并未打扰黎程的小憩，而是默默地继续练习，夜色显得更加深沉。她未曾提及休憩，仿佛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与专注之中，未曾有丝毫的懈怠与抱怨。

当黎程再次醒来时，已是晨光熹微。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倚靠在桌旁沉沉睡去，身后披着一件薄衫。

转身望去，只见鸳鸯正对镜梳妆，动作轻柔而优雅。四周一探，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里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鸳鸯的练习字迹，虽然仍有稚嫩之处，但已能明显感受到她的进步与努力。

黎程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与欣慰。他轻轻开口，语气中满是赞叹。

黎程“姑娘的字进步极大。”

"爷您可别打趣我了"

鸳鸯对着铜镜，脸颊微红，嘴角挂着羞涩的笑容。

黎程"我此言非虚，实是发自肺腑。"

黎程轻轻将身上的薄衫叠好，目光掠过一旁清澈的水盆，便自行整理起仪容来。

待他打理完毕，鸳鸯似鼓起勇气，轻声细语道：

"爷，要不要我吩咐人准备些大饼油条之类的早点来？"

黎程"不必麻烦了，我且走了。晚些时候会送些东西过来。"

黎程婉拒了她的提议，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不愿将关系化为物质交换的坚持，只提物品，不言其他，只怕轻薄了对方。

鸳鸯点头不语，便随着黎程，将他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