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众人皆是心事重重,辗转难眠。翌日清晨,鸟鸣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顾溪浅却已早早起身,开始了她的晨练。
此刻的她心中无比明晰——处理好眼前的纷扰固然重要,而强健自身的体魄更是当务之急。
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坚定与执着。
她来到母亲的住处,见母亲仍未醒来,便不愿打扰她的休息。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轻轻递予一旁的侍女,郑重嘱咐道:
“务必在母亲醒后将这信封交到她手上。”
言罢,她深深望了屋内一眼,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转身离去。
三人皆是一身侍卫装束,悄然从后门离去,本以为无人察觉。
殊不知,远处客栈的三楼里,有人正悠然执盏品茶,目光淡淡地追随着顾溪浅一行人的身影,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那人唇角微扬,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意,旋即轻巧地合上手中折扇。
只留下一句“有意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摊旁,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行人也留意到了顾溪浅一行人的动静。
他的目光被那道熟悉的身影牢牢吸引,眼眸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她的眼神才骤然一变,从深沉的思念转为冷冽如冰,仿佛寒霜侵袭,刺骨而决绝。
他冷着脸对身后的几名手下道
“今天所看到的一切若是有人敢说出去,我绝不轻饶,给我盯紧了丞相府,若是发现有其他人也在盯着,查一下是什么人,若是父皇的人,直接杀了。”
身后的几人皆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心中惊骇,自己的主子竟敢公然挑衅皇帝,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更何况,如今太子之位尚且悬而未决,他便如此肆无忌惮,实在令人胆寒。
然而,纵有千般疑虑与不满,众人却只敢在心底暗自腹诽几句,最终仍是垂首听命,不敢有丝毫违逆。
“是。”
帝北辰凝望着眼前的丞相府,心头漫上一阵惘然与惆怅。
前世的他,曾是这府邸的常客,进出自如,仿若此处便是他的第二个归所。
然而如今,这一世的他已与丞相府再无半分牵连,仿佛那些过往的记忆只是镜花水月,终究散作云烟。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熟悉的大门上,似乎想从中窥探出一丝旧日的痕迹,可回应他的,唯有冷寂的石砖与无声的风。
“浅儿,你可算回来了……倘若我将真相全盘托出,你可否原谅我这一次?我是真心喜欢你,真的……”
难以启齿的话堵在喉间,却始终说不出口,帝北辰心中纠结万分。
然而,顾溪浅完全听不见帝北辰内心的挣扎。她更无从知晓,那个属于前世的帝北辰,已经悄然归来。
此刻,她的满心满念皆在于能否多拯救一些人,至少不让前世那惨烈至极的景象再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