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落衡这番话,顾安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猛地抬起头,对着自己的父亲怒吼道:
“为什么还要等?爹,你知道我们等你解释等了多久吗?
整整十年!娘亲的心已经被这漫长的等待消磨得千疮百孔,你真的以为她还能继续等下去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凭什么认为娘亲会原谅你?
你到底有没有把娘亲放在心里过!”
顾安霖的声音在空气中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硬生生撕扯出来的一般,带着无法掩饰的痛楚与不甘。
“你若始终如此,我又怎能再相信你?语儿妹妹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她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妹妹?”顾安霖眉眼上染过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房间内,一片死寂,唯有顾安霖嘶哑的吼声在空气中撕扯,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刃划破沉闷的氛围,余音在四壁间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时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拉伸,每一秒都仿佛在沉寂中无限延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空气凝滞,连心跳声都被放大,仿佛整个世界陷入了某种无法挣脱的停滞之中,令人窒息得几乎想要逃离。
良久,当一切终于归于平静,顾落衡凝视着逐渐冷静下来的儿子,声音淡然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件事,你不必插手,我自有我的安排。明日,你随你妹妹一同前往城南。”
见顾落衡始终没有打算,顾安霖也无可奈何,但看着顾落衡已不再那般敬畏,反而还多了些失望。
“父亲,我对你实在感到失望。浅儿知道自己错了,尚且懂得认错,为何你却始终无法做到?
我与娘亲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了。
父亲,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到头来,就算娘亲知道了真相,你以为她真的能释怀吗?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吧!”话音未落,他已愤然转身,重重摔门离去。
此刻,顾落衡的拳头攥得愈发紧绷,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宛如他内心深处那股压抑的情绪正一点一点地堆积、凝结,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桎梏。
他的手背青筋微凸,掌心的温度仿佛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片冰冷与决绝。
额头上悄然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却不及那无声滚落的泪水来得刺目。
泪痕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仿佛每一道都刻满了无法言说的沉重与压抑,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煎熬。
嘴唇微微颤动,仿佛有千言万语如潮水般涌至喉间,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堵住。
每一个字都似沉甸甸的石块,压在心底,无法挣脱,也无法宣之于口。
最终,唯有沉默像一道冰冷的屏障,横亘在思绪与言语之间,将所有情绪深锁其中。
泪滴坠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微响,如同他心底无法宣泄的痛楚砸进寂静的夜里,荡起层层涟漪。
“燕儿,你再等一等我。若此刻一切真的尽数崩塌,我只愿你能好好活下去。即便你因此恨我入骨,我也绝不会改变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