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养过一只猫。
今天是我在里头的第四年,数数日子,我与世隔绝已经有好多好多天,长到我忘记我为什么进来,长到我忘记老母的模样,长到,我意识模糊。
吃午饭的时候,那个强奸犯又来找我,让我晚上去水房那里见他,“吃饭和个猫一样,没吃过饭吗?”他被我拒绝后,如此说到。
猫?
记忆里,我也好像有一只猫。
对了,他是一只布偶,大大的眼睛,白黑混双的猫。我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呢?
记不清了。记不清。
模糊里,我记得他在怀里与我缱绻,他依偎着我,我把头埋在他毛茸茸的身子里,闻着那属于太阳的气味,一种,带有活力的气味。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继续回想着以前。以前我好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温柔体贴的夫人,有可爱活泼的女儿。
不过,血色好像糊住了回忆,像是电影里朦胧的雾,笼住了男女主,和整个世界。
为什么回忆里会有血呢?
我想想……
我想想。
仲夏夜的一天,我与妻子女儿自驾前往威海,一辆大车在高速上突然熄火,我,好像,撞到了他。
那天以后,我在海信观澜买了房子,依山傍水,我每天都接受着私人心理治疗。心理医生也不断劝我,要走出来。
“或者,您可以养只猫,它或许可以帮助你走出来。”
“他,真的可以吗?”
后来,我有了一只猫,他比普通的猫稍微大点,身体也更修长,我喜欢抱着他在长椅上躺着,不过长椅或许有点小,容不下我俩二人。我摸摸他薄长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
瞳孔中反射出他惊恐的表情。宠物嘛,总归不是人,难免会不熟悉的。我每次见到他这种模样,便会笑笑。炉火反射出我俩二人的影子,也是他坐在我身上的模样,并无其他。
“哎!躺好熄灯了!你还坐着干什么!”
一阵声音把我从回忆切割了出来,狱友跳起来把灯关掉,床吱呀呀的响。
后来,我被起诉为绑架罪,法官举着锤子问我是否对判决有异议,问我是否上诉。
我摇了摇头。
“他是我的客户,他的精神状况不好,你们不能将他关走!”是我的心理医生。
猫,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