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胡涛终于醒来。
他先是在病床上呆坐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先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原先受伤的地方暂时使不上劲儿,但也没像原来那么疼了,只不过伴随着血肉疯狂生长,总是有难以忍受的瘙痒。
尚未痊愈的卷感催的他昏昏欲睡,但他在将要睡下时感到有些不安,就像一段遥长的梦不应无限延伸下去一样。
就这样,他昏昏沉沉的躺了又起,起了又躺,最后决定出去转转。
他从床尾找到来时穿的羽绒服,出了病房,来到走廊,这里的灯光只是朴素的白,感觉不到温暖,也不会显得清冷,走廊十分安静,只有前方不远处,骆驼推着春生在细语。
他十分享受这一时的清宁,好像在睡觉时有些混沌迂沉可以清理一般。
于是他跟着两人走到哪算哪,尽量不发出声音。
......
“唉,这个旅客真的不让人省心。”骆驼推着轮椅,带着春生出去透透气。
“呵,肯定是跟你学坏,哪个正经人零下十多度出来遛弯啊?”春生要不是因为四肢无力,爬他也想爬回去,自己披一个毯子都嫌凉,后面这神经病还穿短袖短裤出去,不过他也渐渐理解小王为什么越来越胖了。
“还有一人嘛,后面碎尘跟着呢。”在「生命行者」的帮助下,他轻易的闻出了身后之人的身份,而且听到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因为这里总是定期消毒有酒精味,导致他还不能确定那几人的身份。
“新招的这一批人迟早要被你霍霍死,还有打死神那次,「存档」的事就你们仨知道,简直自作聪明。”近几天春生总是因为没能救下豆腐脑而愧疚,再见到骆驼的种种无所谓的态度,实在有些气愤,“现在倒好,碎尘都伤成那样了,你还让他跟着呢?”要不是因为伤情太重,春生早骂出来了。
骆驼也很无辜,这又不是他的主意,要批评去批评小王去,但骆驼想了想小王这个时间可能还在写报告,就把话憋了回去。
春生见骆驼默不作声,气也消了点,“你说......和死神再打一遍,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
“不知道,跟他说过,他之前见过最好的一次,只有你、小王和他幸存,那次只有小王和你知道这件事。”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两人出了医疗区,走过后厅,到达郊外。
从接上春生到现在,骆驼一直使用着「陌生人」,只要骆驼不和别人交谈,近处的人就不会注意到他,远处的也不会认为他是骆驼,可以防止其他人打扰,不过能力倒是让他想不起了一个人,他甚至记得刚才还提到过,既然想不起来,他也没多纠结。
就这样,不是说在轮椅和毯子的裹挟下安稳休息,骆驼在后面推着,享受着别人都觉得刺骨的冷风,早已离开了互助更新一段距离,后面还能看得见的地方,跟着胡涛,他时不时看看漫天繁星,再看了看白花花的雪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互助中心,有几个人正聚在门口,但他并没在意,那里正是弗洛勒斯,柳博,疾风,红中几人,柳博刚集合完另外两人时,春生他们已经出了互助中心,只得让弗洛勒斯在门口盯紧他们,去向另外几人去拿羽绒服,此时他们,刚穿好衣服,要去追赶前方三人。
另外一边,队长两人刚来到互助中心......
再看望其他伤员之前,队长还像翻翻骆驼病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小王无奈,只好跟随在一阵翻箱倒柜,本来就没多大病房很快就找完了。
小王坐在病床上,胳膊习惯性的去床头柜上找支撑,“你看,事已至......”
胳膊刚放下就感到冰凉,随后转为疼痛,小王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措手不及。
队长一眼价值,这种全透明的小立方体,套上棱壳,一是为了可以辨认出来,二是因为它绝对坚硬,换言之,它的角将绝对锋利,除了它自己什么都可以划开。
队长先试着在桌子上摸索,只摸到一个,以往他外出的时候不会只带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着急忙慌的找到值班的护工,先让他为小王包扎,之后确定另外几人待的房间之后赶紧去看了一眼。
......
小王刚包扎完就看到队长找了过来总感觉,总有些不对“咋了?”
“春生,旅客他们几人呢?”队长,快步上前,像是在质问一般快速贴近值班护工。
护工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快速律清的思路:“几个小时前,旅客他们来了,之后我带他去了诊疗室,就先去其他房间查房,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你们的人了。”
懵逼的小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春生不见了?”
“是住院的都走了!”队长被骆驼气坏了,执灯人和碎尘都伤成那样了他还能带他俩出去,再加上春生这一周都下不了床却不见了,就骆驼敢这么干。
小王一时有点捋不清,如果说疾风跟着走了,就已经足够出乎他意料了,结果你告诉他全员出征,这是什么伤残天团吗?
队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他们两人坐欧米伽来还得用半小时,再加上伊塔回去的时间,充其量只有40分钟休息,旅客是怎么做到力竭后一下午又走30公里,甚至都无法确定有没有休息40分钟就出征了的。
“他们早晚得出事。”想到这里,队长急忙带着小王离开,从北门出发,看看能不能趁早追上他们。
两人来到北门,厚实的积雪上还有几人杂乱的脚印,“理想情况,他们只离开了半个小时,赶紧。”
小王也担心几人,不多废话,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