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三年……
这日,沈宁观正在宫中看书,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手中的书瞬间便落在了地上。
“王后娘娘!”宫女看着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走上前,扶着她,一脸担忧道:“王后娘娘,您怎么了?”
沈宁观靠在她的怀中,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老样子了……无妨。"她抬起头,看着满脸担忧的宫女,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苍白和无力。
宫女看着她,眼眶不由一红,她知这三年沈宁观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却无能为力,能撑着全靠她自己撑着。
沈宁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无事,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此时,冬日,又下了雪,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飘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
“又下雪了……”
“是啊,王后娘娘,今年冬日,雪下得格外大。”宫女看着她,轻声道。
沈宁观闻言,轻轻笑了笑,道:“是啊,雪下得这般大,真真是:银装素裹满天飘,玉树琼枝满城娇。瑞雪映辉满城耀,寒梅独自雪中娇。”
宫女听着她的话,眼眶不由一红,道:“王后娘娘,您定会好起来的。”
沈宁观闻言,淡淡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今年的雪,确实下的比往年的早一些,只是,不知明年,是否还能看到这般飘雪了……
她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惆怅之感,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道:“为本宫更衣吧,本宫想去……外面走走。”
宫女闻言,连忙为她披上披风,扶着她往殿外走去。
"泽锡又跑哪去了?”
沈宁观站在殿外,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心中不由涌起一阵复杂之感。
“回王后娘娘,世子殿下在御书房,陪陛下研墨呢。”宫女看着她,轻声道。
沈宁观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去御书房吧。”说着,她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齐泽锡正一脸认真地研着墨,齐怀信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陛下,王后娘娘来了。”内侍看着殿外走来的沈宁观,连忙走上前,轻声道。
齐怀信闻言,连忙抬起头,看着殿外走来的沈宁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宁观……”他站起身,看着沈宁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你怎么来了?”
沈宁观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臣妾来看看陛下和泽锡。”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泽锡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之色。
泽锡看着她,脸上瞬间便扬起了笑容,他放下手中的墨块,走到沈宁观身边,道:“母后,您来了。”
沈宁观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泽锡,今日可乖?”
齐泽锡看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儿臣很乖,没有调皮。”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儿臣今日陪父皇研磨,未曾偷懒。”
沈宁观闻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道:“泽锡真乖。”说着,她抬起头,看着齐怀信,道:“陛下,臣妾有些话,想与您说。”
齐怀信闻言,轻轻颔首,道:“好,宁观,朕正好也有事要与你说。”说着,他顿了顿,对着身旁的内侍道:“带世子去偏殿玩会。”
“是。”内侍闻言,连忙走上前,对着齐泽锡道:“世子殿下,请随奴才去偏殿吧。”
齐泽锡闻言,看了一眼沈宁观和齐怀信,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内侍走出了御书房。
待齐泽锡离开后,齐怀信才收回目光,看着沈宁观,道:“宁观,你有何事要与朕说?”
沈宁观闻言,微微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陛下,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撑不过这个冬日了……”说着,她抬起头,看着齐怀信,眼中满是恳求之色:“臣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泽锡,他还小,臣妾……”
“宁观,你不会有事的。”齐怀信看着她,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道:“朕不准你有事……”
沈宁观看着他,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一抹苍白和无力。
“陛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
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臣妾希望陛下能答应臣妾,不管将来如何,都要护泽锡周全,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
齐怀信闻言,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道:“宁观,你放心,朕定会护泽锡周全的……”
沈宁观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她轻轻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
“陛下……臣妾今日想出去走走,看看这王宫的美景,不知陛下,可否陪臣妾一起?”沈宁观看着齐怀信,眼中带着一抹期待。
“泽锡方才也说想去玩雪,不如一起吧。”齐怀信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眼中却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忧伤。
沈宁观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就这样,一家三口走在皇宫的小道上,两旁的梅花开得正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天空中,雪花依旧在飘落,落在树梢,落在小径,落在三人的发梢和肩头。
齐泽锡看着天空中的雪花,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花,道:“父皇,母后,你们看,雪花真的好美啊。”
沈宁观看着他,眼中满是宠溺之色,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头的雪花。
仿佛这一刻,他们不是帝王之家,而只是寻常百姓。
一家人走在小道上,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仿佛是在见证着他们的幸福时刻。
“父皇,可以抱抱泽锡吗?”齐泽锡看着齐怀信,脸上满是笑容。
齐怀信闻言,脸上瞬间扬起了笑容,他蹲下身,紧紧抱住齐泽锡,道:“泽锡,父皇不是抱着你的吗?”
齐泽锡闻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静静趴在齐怀信的肩头,不再说话。
沈宁观看着眼前的父子俩,眼中闪过一抹柔和之色,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的时光,虽短暂,却也无憾了。
她爱过,也被爱过,这便足够了。
三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花园中,花园中有一片空旷的雪地,齐泽锡瞬间便挣脱了他的怀抱,一人独自跑到雪地上,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父皇,母后,你们快来看,这里的雪好厚啊。”齐泽锡一边说着,一边在雪地上踩来踩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泽锡,小心点,别摔着了。”沈宁观看着他,轻声叮嘱道。
齐泽锡闻言,转过头,对着她笑了笑,道:“知道了,母后。”说着,他转过头,便继续在雪地里嬉戏。
齐怀信看着雪地中独自嬉戏的泽锡,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他牵着沈宁观来到亭子里,对着身后的宫人道:“去取些炭火盆来,再拿些糕点。”
“是。”宫人闻言,连忙转身离开。
沈宁观闻言,转头看着他,道:“陛下,不必如此麻烦。”
“宁观,你身子弱,受不得寒,再者,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难得的时光,自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沈宁观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片刻后,宫人便端着炭火盆和糕点走了过来。
炭火盆中的炭火烧得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带来丝丝暖意。
泽锡一人在雪地中玩得不亦乐乎,时而捧雪,时而扔雪,玩得好不开心。
齐怀信将一块糕点递给沈宁观,道:“宁观,尝尝这糕点,味道如何?”
沈宁观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道:“味道很好。”
齐怀信闻言,笑了笑,道:“你若是喜欢,日后便让御膳房多做些。”
她看着亭子外的雪景,眼中满是温柔之色。
“陛下,你说,来年的春天,御花园的花会不会开得更加艳丽?”沈宁观突然开口问道。
齐怀信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看着她。
“不管花会不会开,只要有你陪在身边,便都是好春光。”齐怀信看着她,深情款款。
沈宁观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黯淡之色。
“臣妾……日后不在了,陛下身边总需要有人照顾的,现如今,后宫之中只有臣妾一人,难免冷清了些,陛下若是得空,不妨去选秀,挑些合心意的,也能为皇室绵延子嗣……”
她话未说完,便被齐怀信紧紧抱住。
“宁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你不在了?朕的身边,除了你,谁也不要,朕只要你,只爱你,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朕只要你一人,你明白吗?”齐怀信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道。
沈宁观闻言,轻轻推开了他,替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怎可轻易落泪?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齐怀信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宁观,答应朕,永远不要离开朕,好吗?”
沈宁观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臣妾……尽量。”沈宁观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身子弱,能撑到今日,已是不易,又怎敢奢求永远?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父皇,母后,你们快来看,儿臣堆了一个好大的雪人。”齐泽锡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和悲伤。
齐怀信和沈宁观闻言,连忙站起身,走出亭子,便看到雪地上有一个大大的雪人,雪人身旁,是满脸笑容和期待的齐泽锡。
“泽锡真厉害,这雪人堆得真好。”齐怀信看着他,笑着夸赞道。
齐泽锡闻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沈宁观,道:“母后,你说是不是?”
沈宁观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我们泽锡最厉害了。”
“父皇,母后,我们以后每年冬天都一起堆雪人,好不好?”齐泽锡看着他们,满脸期待地问道。
“好。”齐怀信和沈宁观闻言,想也没想,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父皇,母后,我爱你们。”齐泽锡看着他们,突然开口说道。
齐怀信和沈宁观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们也爱你,泽锡。”
“父皇,你和母后是怎么认识的呀?”
“朕与你母后啊,是在宫外的京都医馆认识的,那日,你母后是一个小医女,父皇当时拿错了药,以为是你母后抓错了,便与她争执了几句,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拿错了药,你母后好心,便没有与朕计较,之后,朕便对你母后念念不忘……”
“是啊,那时候,你母后可凶了,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齐怀信看着她,笑着道。
“哪有?明明是陛下自己拿错了药,还怪罪到臣妾头上。”沈宁观闻言,瞪了他一眼,道。
“好好好,是朕的错,是朕冤枉了我们宁观,朕给宁观赔不是。”齐怀信看着她,满是宠溺。
一家三口在雪地中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传遍整个御花园。
宫人们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陛下和王后娘娘感情真好,这么多年了,还如此恩爱。”
“是啊,陛下对王后娘娘的宠爱,可真是让人羡慕。”
“若是日后,我也能遇到一个如此宠爱我的男子,该有多好啊。”
宫人们议论纷纷,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风吹进了沈宁观的耳中
她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看向那些宫人。
宫人们见她看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沈宁观看着他们,淡淡道。
“谢王后娘娘。”宫人们闻言,连忙站起身。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谁日后要遇到宠爱自己的男子?”沈宁观看着他们,笑着问道。
宫人们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后娘娘恕罪,奴婢们不是有意议论娘娘的。”一个宫女壮着胆子,抬起头,看着沈宁观道。
“无妨,本宫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沈宁观看着她,淡淡道。
“奴婢……奴婢……”那宫女闻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们是想出宫去吧?日后,若是有心仪的男子,便来告诉本宫,本宫会替你们做主,让你们出宫嫁人。”沈宁观看着她,笑着说道。
“真的吗?”那宫女闻言,抬起头,满脸惊喜地看着沈宁观问道。
“自然是真的,本宫说话算话。”沈宁观看着她,点了点头,道。
“谢王后娘娘,谢王后娘娘。”那宫女闻言,连忙跪下,对着沈宁观磕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