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一·竹马

萧云卷

那个胡同前，淌着一条河，挺宽的，却不怎么湍急。好像是叫做阳河吧，大抵也有百十年的历史了。

那是，这里还没有一片胡同，也许是几个大宅子吧，连成一片。其中有棵枯槐，到了五月总爬满紫藤萝，闪亮的，也是独属于夏的生机。

这便是萧住的院子了。右边挨着的则是云家的宅子的。因着这层“紧密联系”，他们两家成了通家之好，平时也总来往。萧与云一同上下学，最是亲密无间。

萧其实姓锦，云姓圻，只有10岁多，还未及弱冠之年，没有表字，便取单名用以称呼。云略长萧半月，也是自幼饱读诗书。萧则更爱舞刀弄剑，但也是乖巧，便常常被云管制着，双方父母都更偏爱云些。

“啊竹子，折来作马可好。”萧惊喜于河边的两三支竹。

“怎可折了抱节君，此取劲直之意，会长不高的。”云惯会逗弄萧。

那时的湖水是透亮的，波光粼粼的，当真是上下天光一色了。“萧萧～好多年等我死后，就把我埋进水下去可好，你若是想我了，就来河边看看？再久些，你也”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才十多岁，定会长长久久的。”

残卷

在没人瞧见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九岁多的孩子观察着这一幕，他自小没有亲人，被贩到了府上，干的是最苦累的活。都是挤在一个院的低等仆役，没人会管对手的死活，什么心善的管事是画本中才有的，规矩便是规矩，谁不是拼了命的向上爬。来到这，他至少有了名字，终归也不会是什么好词，无姓，只单名一个残字。残看着温馨的一幕，嫉妒的便要疯了似的。是没有人在意他的，即使是立刻投河死了，可叹的也只是白费了几钱银子罢了。

“残，又躲去哪里偷懒了！快给我回来，今晚老爷休沐归家，厨房那儿缺个烧柴的，赶快过去欸！”“晓得了！”残收了收阴测测的表情，可不能被人瞧见，再被当成傻子赶了出去。

（番外一：其实关于萧和云，还有这样一段趣事。两家是世交，大夫人也是闺阁中的密友，圻夫人先是得了喜，半月后锦夫人便也有了身孕。两家瞧这如此有缘，便指腹为婚，定下了娃娃亲。五个月时，据说是找方术先生看过，锦家是个小公子，圻家则是小姐。有了引章弄瓦，配成金童玉女的一对，两家人也安下心来。

谁知一朝分娩，圻家却先得了个公子，这倒是闹了笑话了。到底是方术先生算过，还是因着其他，云自小时候便比萧更安分，到是个文静的。即使做不成金玉良缘，似乎做竹马竹马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