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秦亮沉声说道:“以往都是皇上宠溺学子,皇上乃圣贤,无一错,必然是书院诸生有过失。不过,谁也不知道,大帅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曹爽虽然愤怒,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流露出杀意。尹模本来就是他的手下,而且殷模做的事情,很有可能都是曹爽指使的。
秦亮想了想,又补充道:“汉景帝想要安抚百姓,就把他的师傅晁错给砍了。现在殷谟已经引起公愤,朝野上下都在抱怨他的胡作非为。这是他自己的错,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责怪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有些事情,不需要校事府,也不需要殷谟,大将军,你要多招几个人。”
曹爽略一思索,便开口:“仲明且先回府等候,我会考虑(与他人商议)。”
“喏。”他点了点头。秦亮拜道,然后站直身子,继续道,“是啊,殷沫以给大将军寻找美人为借口,派了十个人进来,其中五个人被逼杀。最漂亮的女人,他都要吃了。”
曹爽一听,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仆告退。”秦亮微微一退,与令狐愚交换了一个眼神。说完,秦亮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头。他要说的,都说了。
秦亮出了房间,穿过一扇小门,走进了自己熟悉的走廊,抬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天空中乌云密布的原因,他感觉有些闷热,他伸出手来,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秦亮返回学校的时候,天色还很早,刚好碰到了尹模。早上也没有看到那个人,尹模根本不会听从秦亮的话,做事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一声。
尹模走到叶默面前,躬身说道:“府君,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在刑部?”
秦亮心中暗骂,我要去哪里,为什么要通知我的人?当下就把实情告诉了尹模:“昨晚的事情,是不可能传到廷尉大人那里去的。说到底,尹典校的问题,还要由大将军来定夺。”
尹模叹了一声,眼中露出一抹笑容:“你找了一位大人?”
秦亮点点头,又道:“是这样的,那个神秘的老师,说是要给尹典校带些酒肉,让他喝酒。尹典校,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但最好是在换班的时候。”
尹模道:“大人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对他动手。”
“甚好。”秦亮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登上了阶梯。
秦亮一进门,尹慈就急不可耐的上前迎接。秦亮进入了旁边的办公室,却没有关上房门,而是转过身来,在殷慈的耳朵旁低声说道:“你们,王康,饶大,你们几个,给我安排一下,这件事情,千万别声张。稍后,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将殷沫擒下!”
“我有几个生死兄弟。”
秦亮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人多并不重要。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万勿外传。”
“喏。”隐慈躬身应道。
秦亮说完就来到了大厅,在上面坐下,坐下后就开始阅读竹简。这样的姿势的确很难受,但适应了之后,她就适应了,因为她的身下有垫子,有垫子。
该做的都做了,秦亮也试着说服了曹爽,但他不知道曹爽会不会答应,但他觉得可能性很大。秦亮心里想着,要是曹爽不回答,自己是不是应该杀了殷沫?毕竟,他已经和将军军府打过招呼了。秦亮对这两个选项的结果进行了评价和衡量。
许久之后,秦亮将手中的竹简收了起来,走出房间,走到阳台的扶手上,抬头看着天空,又看着塔楼。
洛阳这时节多风,可是今日却是没有一丝风,院子中的树木也是纹丝不动,仿佛一片死寂。
过了良久,他才走进客厅,见尹慈道:“你叫人给我弄点肉和肉来,再给我弄点味道好的来。”
殷慈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领命而去。
秦亮走回自己的位置,单膝跪地,挥了挥宽大的衣袖,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再次将竹简捡了起来。
这时,隐慈已经派人送来酒菜,陈安也到了。
自从陈安回来后,秦亮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秦亮觉得和陈安相处的很好,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很有绅士风度,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衙门里到处都是炖肉的味道,杯子里的酒也是酒气和谷物的味道。外面也有了风声,小风从窗外吹进来,让人神清气爽,酒香四溢。
太阳从乌云中探出头来,透过竹帘,洒在地面上,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秦亮举起了杯子:“上嘴唇上有一颗黑痣,右边脸上有一颗黑痣的人,是不是还在刑部?”
陈安向门外望了一眼,也举杯:“他还在将军府,被派到了城楼上。”
秦亮笑了起来:“这家伙挺有趣的,好了,我们继续吃饭,季乐兄怕是要没胃口了。”
陈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哈哈”道:“一位大人,竟然还没等我,就和别人喝酒去了!”
一名长着一颗冬瓜头,满口硬胡子的男子大步从门口走了出来。秦亮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容,抬起手,用手腕代替了右臂,摆了摆手,“来来来,过来。尹典校,我们等的可真够久的。”
尹模闻到香气,便见桌上之物,推门而入。
没想到就在他刚刚踏进去的时候,一直藏在里面的隐慈猛的一用力,将厚重的门板“砰”一声合上了!门外传来一声惨叫,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不过具体是谁也说不清楚,因为秦亮选择的这栋楼,门很厚。然后,她用自己的身子抵住了门,把手伸到了插销上。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又急又闷的叩门声。
尹模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回头,饶大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大喝一声:“杀啊”,庞大的身躯朝着殷沫扑了过去。殷沫立即侧身躲开,饶大山扑了个空,屁股上挨了一记侧踢,又挨了一记重踢。
秦亮暂且不出剑,捡起地上的一根坚硬的棍子,纵身一跃,便朝殷模冲去。
“唰”的一声,尹模抽出了自己的环头剑,隔着老远就是一剑,“哐当”一声,棍子砸在了秦亮的环首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