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亮在杀死吴军军汉的时候，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感情，这让秦亮感触颇深。
秦亮吩咐道：“上马了。”
王令君终于恢复过来，他抬起头，说道：“这天下间，除却君王之外，还有哪位文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替那些人张公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救星，只有在他们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才会站出来伸张正义。”秦亮低声说道，“平民也好，贵族也罢，都一样。”
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王令君这样的文武双全之人，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全部理解。
不过人都是有是非之分的，比如旁边的吴心，她很享受秦亮这种粗鲁的行为，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吴心以前是不会注意任何人的，但是现在，她却一直在暗中打量着秦亮。
王令君补充了一句：“我之前还觉得，对亡灵的尊敬是应该的，死人是最重要的。”
秦亮道：“在他临死之前，我已经跟他说了，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付出代价。若是言而无信，岂不是欺瞒死者？我们要信守承诺，一定要信守承诺。”
王令君目光复杂的望着秦亮：“相公，你这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也很有道理啊。”
秦亮再看看日头，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马缰，用手轻抚着，让它稳定下来。王令君也很配合的一脚蹬在了马镫子上，整个人的姿势非常熟练优雅，看上去非常的从容，果然是王氏一族的女儿。
“驾!”秦亮喊了一句，几个人策马而去。
在这年代，骑马应该是最快捷的方式了，众人返回建春门时，还未到关门的时间。
秦亮本来是打算好好休息的，却没有料到，他竟然走了这么远的地方。两人将秦亮带回了家，这才拱手告别。秦亮进了屋，让董氏给他倒了一杯茶。
很快，王令君又回到了那套简单而又豪华的房间里。她的心情，似乎还没有平复下来。
王令君走进了内室，将里面包裹着的绸缎拿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秦亮仔细一看，王令君的身材确实很好，可以说很纤细，但也有一些部位不太纤细。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地躺在榻上。王令君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手中端着茶杯，低着头，看起来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夕阳西下，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与当日教务处房间里的色调有些相似。秦亮遂将尹模所做之事情，与当日袭击殷模之时的情景一一说出。
画面、声音和色彩饱和的色彩，就像一座房子被鲜血染红了一样。
王令君仔细的聆听着，他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波动，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顿了顿，她突然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阿父跟我说的一件古老的事情。说的应该是一个女人跌倒，男人将她拉了回来，然后她回到家里，将自己的胳膊给剁了，鲜血染红了屋子，洗不掉。”
秦亮闻言一怔，忍不住朝王令君的脸上望去。她的肌肤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恐惧，秦亮忽然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很可怜。
秦亮沉声道：“如果做不到的话，又何必去做，难道做不到的事情，就做不到？”
王令君愣住了，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
秦亮以为她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抽象含义，是一种很抽象的概念，是不能用言语解释的，解释再多也没有意义。他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秦亮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两日，他颇为清闲，也没想着去干什么正经事，就在学院里待上一段时间，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薪水了。
但是，他却总是被人打扰。就在这个时候，隐慈在秦亮的耳朵里说，殷沫的家人已经被刑部抓住，要诛三族！
秦亮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已经适应了这个事实。这是古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殷沫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开除也在情理之中。但这些穷凶极恶之辈的家人，或许也是他们的牺牲品，只是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一些物质上的利益，现在又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正确的事情，所以秦亮必须要改变自己的想法。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有心得的，因为在以前，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周围的环境，只能不断地改变自己。
校事府中，不少人都被惊住了。这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之前跟着殷默的人，恐怕都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到门厅里去，用一种几乎是谦卑的态度交谈着。这两人应该不是一伙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秦亮就让人把二十多名军官都叫到了大厅里吃饭。没有什么特别的酒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酒菜，都是普通的膳房里做的饭菜。
秦亮一边吃着汤，一边回答道：“监察院虽然没落，但毕竟是皇帝的直属机构，除了皇上之外，并没有更高的地位。想要对我们动手，也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吧？不说别人，就说我们在抓殷模的时候，有没有对他动过手？放心吧，我自有保命之法。”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府君仁慈，府君睿智。”
“这件事都是殷谟一个人做的，你一定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这件事已经了结，其他的就算了。”秦亮道：“吃饭罢。”
一天前，秦亮吃完午饭就去了学堂，对于学堂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在前堂，秦亮见到了吴心，给他们安排了一份工作，本人直接返回家中。
将近黄昏的时候，一位客人来到了这所房子。秦亮从楼上出来，看到一个穿着男装的少女，觉得有些熟悉，接过少女递过来的一卷竹简，立刻想起来，这少女是卢氏的贴身丫鬟。
秦亮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只有几个大字：“送君博礼知旧知。”
果然是卢氏的字迹。卢氏在两年前和秦亮见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和他有任何的接触，大概是因为秦亮的表现，让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放下心来。过了那么长时间，突然让人送上贺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