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很美。桑迪在这个新世界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喜欢这里。他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仿佛重力只是一种暗示，而不是让他与世界融为一体的锚。一切都在旋转和移动，由他无意识的欲望引导。
穿过空旷的天空，如他所愿，射向红月亮。
为什么会这样？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股电流，一种能量来回穿梭的感觉。是他的某个咒语起作用了，还是他的思想让他能够像鱼在水中一样在这个世界穿梭？
敌人的模糊身影……不，已经没有敌人了。他看到的只有各种红线，组成了石头、草、树、天空等各种形状。他隐约记得有个人他想伤害、想撕裂、想毁灭，想杀鸡儆猴，让自己的名字广为流传……但红色的世界让这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他所需要的只是那种令人着迷的美丽和完全自由和力量的感觉。
这个世界由他能弹奏的琴弦组成，仿佛一切都是一把巨大的竖琴，而他就是竖琴演奏者。桑迪笑了，当他朝不同的方向射击时，一切都围绕着他旋转。
他又在干什么？这重要吗？他感觉自己比任何事物、任何人都强大，他的手移动起来就像在指挥一支管弦乐队。
远处隐约传来咒语、尖叫和暴力的回响。但他一点也不介意，而是让自己沉浸在如梦如幻的风景中。
这就是生活。纯粹、简单、快乐。
而这一切之上就是月亮。
***
鲁比恩又撞破了一堵墙，在地上翻滚。他轻松地站了起来，拔掉了刺穿腹部的一块木头。法师紧追不舍，仿佛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伤害这个悲惨无能的吸血鬼。
奥斯瓦尔德舔了舔嘴唇，他的一个仆人像应声一样递给他一杯鲜血。鲜血闻起来很美味，他所经历的所有新体验让他感觉更加美味。活这么久很快就会变得乏味，尤其是当他们的领袖没有接管或扩大氏族的野心时。
人们能欣赏和品尝的少女和年轻男子是有限的，直到它成为不断重复的循环的一部分。并不是说它不令人愉快。只是……它失去了光彩。
今晚发生的一切既荒唐又迷人。法师迷失了自己。他的眼睛，甚至皮肤，都燃烧着血光，让人想起老男爵图书馆里的故事，那里记载着吸血鬼种族及其模范后裔的荣耀，为后代积尘。当然，即使是永恒也无法让大多数人拿起一本书开始阅读。任何不开阔视野的借口，都是为了避免它开始接受那些不死怪物头脑中不应该有的东西。
法师动作飘忽不定，既不优雅也不熟练。他就像一头野兽，把世界当成了游乐场。但也有例外。他的剑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散发出在布鲁姆温这样的地方很少见到的优雅和娴熟。然而，他突然无视世界方向的能力掩盖了这一点。他跳来跳去，仿佛把他们的脚踩在地上的东西都是他可以控制的。
不，他没有跳。是吸血鬼跳的。法师……不。他被称作星期天，正在坠落。他向上坠落，向下坠落，向侧面坠落。他这样做，就好像这是他一生的使命。
奥斯瓦尔德目瞪口呆地看着鲁比恩再次试图逃跑，却被那个似乎侧身摔倒的法师抓住。这是他在迷失自我前不久进行的奇怪精华注入的另一个效果，还是完全是另一个咒语？如果血月让他陷入了类似于最古老的吸血鬼战士的恍惚状态……那么他是如何施展咒语的？
奥斯瓦尔德对咒语有着强烈的兴趣，尽管他永远无法使用咒语。咒语令人着迷，其中隐藏着大多数法师无法施展的秘密。对他来说，咒语是旧神遗留的理论比其他理论更真实。他们散落的理智和荣耀的象征早已消失。值得珍惜和保存的遗物。
没有被肮脏的魔法师用完。
鲁比恩再次被无视地扔进了宅邸，发出嘶嘶声。法师几乎不需要费力就能像弓箭一样把他推上去。鲁比恩轻轻一碰，就倒在了一边，比那个叫桑迪的家伙倒得更不优雅。
真银剑甚至在半空中切到了鲁比恩的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很快就开始愈合。像他们这样的领主可以承受很多伤害，然后走开。他们本质上是不朽的，他们的弱点是他们的核心，通常是在头部和某些类型的咒语。当然还有真银。多年来，每一滴血都慢慢地增强了吸血鬼的力量，增强了他们的天赋。
奥斯瓦尔德已经八百多岁了，而鲁比恩比他年轻一百岁左右。血液的质量对一个人的成长和力量也很重要。在吸血鬼社区的高层中，有一个秘密是，喝魔法师或拥有天赋的人的血是增强力量的最佳方法。仅次于被允许喝一些老吸血鬼的真血——这种灵丹妙药可以提升吸血鬼的存在，让他们更加强大，而不必忍受数千年的无聊痛苦。
只有男爵和少数领主知道第一个秘密，因为当年轻的吸血鬼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时，传播这一信息将引发一场全面战争。后者是常识，但除非他们愿意，否则不可能得到吸血鬼的真血。这就是为什么拍马屁是吸血鬼世界中最重要的技能。
可惜桑迪是个亡灵。如此有天赋的法师，拥有如此多的天赋……奥斯瓦尔德再次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色血液。他的眼睛扫视着可怕的黑暗。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羽翼未丰的吸血鬼，刚刚从死亡中诞生，为他的新主人服务。这已经过去了多久。自从他上次知道如此深刻和无所不包的恐惧的礼物以来，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几十年和几个世纪？
太棒了。
他不得不承认鲁比恩的实力。他很好地抑制住了反击的冲动。对领主来说，这确实有一定的危险，但桑迪虽然明显占了上风，但几乎不可能获胜。奥斯瓦尔德知道这一点，鲁比恩也知道。他忍受了奇怪的亡灵法师所释放的所有愤怒，这对男爵和奥斯瓦尔德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帮助。毕竟，知识才是最重要的。没有知识，万古长存就毫无意义。
尤其是当涉及到一个被派去对抗神灵的异世界人时。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相遇是令人遗憾的，但奥斯瓦尔德会确保他能充分利用这次机会。如果他们小心行事，男爵会很高兴，并给他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也许他们不必永远被锁在小而无足轻重的花区里……
一声巨响吸引了奥斯瓦尔德的注意力，这是战斗开始以来鲁比恩第一次尖叫。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黑暗依然一动不动。不管保护法师的那个奇怪存在是什么，它都希望法师安全，并让他待在周围地区。它真的不是神吗？如果不是更高的力量，那是什么？也许是一个外国神？
这个想法几乎让奥斯瓦尔德发出愉悦的咆哮。这比他尝过的任何血液都美味。他迫不及待地想向男爵汇报他的发现。希望陛下不会被这场骚动惊动。
如果男爵亲自出现，其造成的伤害将比陌生法师造成的任何伤害都要高。
当然，除非黑暗也能摧毁男爵……
***
鲁比恩捂住耳朵，将头压在身体上，强迫自己的再生速度加快。他面前的法师已经从一名弱小的二级法师变成了一名配得上领主称号的战士。这太荒谬、太疯狂、太侮辱人了。
至少这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维苏姆的死因。除非有其他因素，否则鲁比恩仍然不认为一个还算不错的领主会输给亡灵法师。
如果鲁比恩被允许反击，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但奇怪的黑暗让他害怕。治愈它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他不想再经历的折磨。他确信，如果他有灵魂，他的灵魂会受到同样严重的伤害，甚至更糟。
最糟糕的是，这让他变得虚弱。他变得比以前更虚弱了。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因为伤害没有触及他的核心，但已经很接近了。太接近了。
桑迪再次飞向空中，到达天花板，像踩在地面上一样踩在上面。连他的头发都反射出奇怪的现象。他扭曲了世界的规则吗？那是比二级魔法高得多的魔法。法师走了几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然后他向右倒下，然后再次向下，直直地朝着鲁比恩扑去。
动作难以预测，而且反复无常。他见过魔术师使用飞行魔法，或者爆发性动作。有一个年轻女孩使用过后者，但不幸的是，她的母亲对这座城市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她无法接触到。
男爵总是要求平衡。鲁比恩讨厌这一点，但他还是鞠躬下拜。男爵比他更强大、更聪明。他不得不鞠躬下拜，听从他的命令。
法师再次发起攻击，鲁比恩泰然自若。他躲过那似乎每分钟都越来越难以预测的剑术，勉强躲过一拳，这拳足以打碎一个普通人的头。
亡灵之手停下了挥动，轻轻触碰了他的肩膀。
法师的力量从何而来？是精华？还是疯狂？鲁比恩知道红月的存在，也知道它象征着什么，但他没想到这座城市里会有这样的咒语。更没想到它竟然掌握在一个憎恨吸血鬼的疯狂法师手中。
剑刺中了他的肋骨，像切黄油一样切开，灼烧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头。鲁比恩尽可能地利用速度向一侧跳去，撞破了一扇窗户。庄园的边缘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桑迪无法跟上，但下一刻，世界为他旋转，他被向后甩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他的衣领。
这种事发生过几次，非常烦人。第一次这种现象只是让他头脑混乱，很容易就摆脱了。让人困惑的咒语很多，鲁比恩喜欢每个世纪抓一两个法师来玩。
但第二次，它影响到了他的整个身体，并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使他变得像牵线木偶一样。
他以为这只是另一个法术，但法师触碰了他一下，它就对他产生了影响。它似乎绕过了心灵的幻觉，直接使其成为现实。真是疯了！
他对法术知之甚少，因为这种东西在他看来太低级了。但这种让他难以摆脱法师的现象，并不是一个低等级的人能够做到的。
鲁比恩咆哮一声，抖掉了碎片，并拂去曾经漂亮西装上残留的灰尘。没有飞蛾来灼伤他，然而……他却在这里。
被侮辱。被踢。被砍断。几乎被撕成两半。
他！一位领主！
法师再次出现，鲁比恩差点反击，但几乎无法阻止自己。黑暗和它的愤怒仍旧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他那一毫秒的犹豫就足以让他脸颊上挨上一巴掌，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鲁比恩再次沮丧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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