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请回答

下午的训练项目是团队建设游戏，雨已经停了，但操场上的积水还未干透。顾夏心不在焉地听着教官讲解"爬毕业墙"的规则，目光频频瞟向医务室方向。

"这个项目考验的是团队协作！"王教官拍打着四米高的木质墙面，"全班42人必须在30分钟内全部翻越，不许用任何工具！现在选一个总指挥。"

队伍里鸦雀无声。正当王教官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报告，我申请担任总指挥。"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江雨哲不知何时回到了训练场，右腿膝盖处缠着厚厚的绷带，作训裤挽到了小腿处。王教官眯起眼睛："江雨哲，你确定能行？"

"报告教官，我能行。"江雨哲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王教官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好！那就你来。不过..."他环视全班，"如果失败，全班加训两小时！"

游戏开始后，江雨哲迅速将全班分成底座组、拉拽组和接应组。顾夏被分在拉拽组，负责在墙顶拉人上来。当她踩着男生的肩膀爬上墙顶时，手心全是汗——不是因为高度，而是因为她看见江雨哲站在最底层，正用受伤的右腿支撑着当人梯底座。

"下一个！"江雨哲在下面喊道，声音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一个又一个同学踩着他的肩膀向上爬。顾夏在墙顶看得真切，每次有人踩上去，江雨哲的右腿都会轻微发抖，但他始终保持着标准的托举姿势。当最后一名同学成功登顶时，全班爆发出欢呼声。

"时间到！"王教官按下秒表，"26分48秒，合格！"

江雨哲最后一个被拉上墙顶，脸色苍白如纸。顾夏离他最近，看到他太阳穴上全是冷汗，作训服后背已经完全湿透。她想伸手扶他，却在众目睽睽下不敢动作。

"下面进行第二个游戏——'花开了'！"王教官的声音打断了顾夏的思绪，"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圈，我说'花开了'，你们就按我喊的人数抱团，没找到组织的淘汰！"

队伍迅速散开。顾夏注意到王教官的目光在几个传闻有早恋苗头的同学身上来回扫视，包括她和江雨哲。

"花开了，三人一组！"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顾夏被魏心怡和陈飞诺一把拉住，三人紧紧抱在一起。余光里，她看见江雨哲迅速和两个男生组队。

几轮过后，场上剩下不到二十人。王教官突然改变规则："下面我说特征，不符合的留下！戴眼镜的！穿红色袜子的！"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最后一周收到过异性礼物的！"

顾夏的心跳漏了一拍。那颗薄荷糖此刻就藏在她作训服的内袋里，贴着胸口发烫。场上已经有几个同学红着脸退出了游戏，包括被没收情书的李梦。

王教官走到顾夏面前："你收到过吗？"

操场上安静得可怕。顾夏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包括站在对角线位置的江雨哲。她深吸一口气："报告教官，没有。"

王教官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向江雨哲："你呢？给异性送过礼物吗？"

江雨哲站得笔直："报告教官，没有。"

"是吗？"王教官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那昨天医务室窗下的塑料袋是怎么回事？别以为天黑就没人看见。"

顾夏的血液瞬间凝固。她看见江雨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声音依然平稳："报告教官，那是我的退烧贴，准备自己用的。"

"自己用？"王教官翻开本子，"可校医记录显示，昨晚只有顾夏一人留观。"

江雨哲沉默片刻："报告教官，我记错了。那是准备今天越野后用的，结果忘在窗台下了。"

王教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吹响哨子："全体集合！今天训练到此结束。江雨哲，顾夏，留下！"

等其他同学列队离开，王教官把两人带到操场角落的监控盲区。顾夏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作训服下摆。

"知道为什么留你们吗？"王教官的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

江雨哲抢先开口："报告教官，是我的错。我违反了纪律，愿意接受处罚。"

"不，是我..."顾夏急忙抬头，却见王教官摆了摆手。

"行了。"王教官突然叹了口气，"你们以为监控死角就真的没人看见？江雨哲，你膝盖的伤是上周替女生连队搬器材时摔的吧？顾夏，你发烧是因为值日时把外套给了淋雨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