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赵琼野，你吃不吃？”我固执地问他那边递，他大概猜到了原因，于是自觉败下阵来：“我吃，行了吗？”

　　听他这样说，我才放开紧绷的脸冲他笑笑，瞅见他吃了我也吃。他用小勺一点点挖着，时不时瞅瞅我是否在吃。

　　当然没做样子了，本来就不愿怀疑他，如此能打消疑虑我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吃完，我简单收拾一下，翻找出那盒来自父母务工的那座南方城市的巧克力来请他吃。

　　他却没有像我对他存疑那样做，而是敛着笑脸拣巧克力吃。给他吃本就是因疑他有愧的补偿，我想小孩都爱吃糖，可他似乎不太接受这种赔礼。

　　正当我烦到不行时，我看到赵琼野手边的书包，我大概懂了，于是提出教他，他又笑了。

　　壁炉里的火噼噼地烧着，门外大约又下了大雪，暖黄的火光映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的脚边，飘雪被映成黄色，早已睡着。

　　这时我正教他如何解二元一次方程组，他认真地看题，垂着眼，时不时点头或摇头来表示听懂与否，安静又乖顺，收起傻笑，竟多了几丝宁静的意味来。

　　墙上的钟指向十点半，外面雪正下得欢，家里就那几间房，阁楼住不了，其他的我又不确定是否有尸体，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赵琼野大概回不去了，得留宿。

　　正当我为赵琼野该如何安置而烦恼时，赵泽川找上门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赵琼野：“你知道你这样任性爸爸妈妈很担心吗？”

　　是的，赵泽川并不讨厌简苒，他很小的时候他妈赵明敏就不知上哪去了。

　　他妈刚走不久，赵天忠就向赵学纲挑明了和赵明敏不合及同情苒的关系，赵天忠以赵泽川还小需要母亲为由火急火燎将简苒娶进门。

　　那时赵泽川大约六岁，可赵琼野却只比他小两岁。赵天忠一直忍到赵泽川十岁那年，他再也忍不住将赵琼野接到家中。

　　不过两年叛逆期的赵泽川在学校中领导同学对赵琼野进行霸凌。一次过火，失手将赵琼野弄了脑震荡。鉴于赵琼野才是私生子就又将他送走了，现在不知为什么又接回来，可这都是后话了。（是很多年后赵琼野告诉我的）

　　不过赵泽川早对简苒心生依赖，尽管他厌极了他的私生子弟弟，可他却不曾对简苒不满，这个后妈刚来时他也给她使绊子，可招架不住简苒太温柔了，所以如今的他不像赵明敏，像的是简苒。

　　“你可以不来找我。”赵琼野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反而非常平静，甚至没分一个眼神给赵泽川，仍盯着草稿本上的算术题，手飞快写画。

　　赵泽川似乎被激怒了，正愁无处发泄，看到他正在写题，抱臂讥讽：“赵琼野，就你那几个分怎么努力都没用的，这又是要装给谁看？”

　　“他没装，是认真在学。”我有些听不下去了，出言维护，“他很认真，也比较聪明，随便教教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