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柏打断,“好了,我们要回去。”
“妈,你就说给不给我去?”严抒捺缠着她希望她下达命令她最会心甘情愿的命令。
“外面太冷了,我们先回去。”边说边朝舒可点头示意,她压根就没想过给她机会,随便扯个谎言,心里暗暗腹诽一句:名誉个垃圾,想太多了,严武致,臭骂了一顿。
“妈,你先同意先。”严抒捺站在原地不动,眼睛闪着亮渴望自己的母亲大人同意这门事,最好是当着舒可的面。
“好好好,等你成年了,有好成绩了再说。”张碧柏觉得一个小孩子不可能记那么久,没往心里去,就算能记住,一定会慢慢消散对曾经喜欢的东西消散,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管是她还是严武致。
“好,那我们以后见。”严抒捺头一次见她这么容易松口,是一高兴抱住了张碧柏,在原地蹦跳,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
张碧柏拿下她的手,“好了好了,该回去了,天太冷了。”
“那姐姐再见。”严抒捺有礼貌的道别,张碧柏也佯装含着笑朝她微微颔首,告示道别。
“再见哦!新年快乐!”舒可带着毛绒手套的手轻轻在她的秀发来回摩擦。
“姐姐你也新年快乐!”张碧柏赶忙带她走。
舒可认出是张碧柏。
张碧柏也认出是舒可。
“严抒捺,严抒捺,你还好吗?”江逸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这一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的精神得到了充沛,“你出去我房间我要穿衣服。”边说边走下浴缸,她舔了舔唇,还好是夏天,不然她嘴唇早就裂痛了。
“好!”江逸麻溜的走出去并带上门。
他直奔厨房把火被关了,拿冰箱的食材简单给她煮了个面,刚好端到桌子上,她就出来了。
严抒捺一副行尸走肉,一闻到香味儿就被勾魂,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眼前出现一片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刚好恰巧搭上他的手才没有摔着,她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
“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那么虚?”
才两天而已。
一坐下,她就端起面狼吞虎咽。
江逸看她吃的那么和胃口,笑颜逐开,想递出去的纸巾揣在手心,她仰起头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时,合时宜的递过纸巾,“真是饿死你了。”
她接过胡乱两擦,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的背板,手臂舒展,两条大长腿也不忘舒展,脚尖碰到对面江逸的裤腿,猛的收回来,“不好意思。”
江逸只是一笑。
严抒捺的脖颈翻转90度靠在椅子背板最上边弯曲不平整的线休憩。
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按耐不住迫切想知道她的近况,谨小慎微的问:“最近怎么了?和我说说。”
严抒捺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过了三天了,这件事情在她心里也淡了一些,渐渐接受了,跟他说又怕他觉得她自己小题大做,大脑飞速运转。
“严抒捺,你别装,老子好心过来给你煮面,关心你一句,你什么都不说,你又忘记上次我也来关心你的事了?”江逸如罪犯一样被逼问,不翘出点什么不肯罢休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依旧不动声色,即使脖颈传来酸痛的信号。
“严抒捺!”江逸皱着眉,语气有些凶和她不认真对待的怒气。
严抒捺选择投降,眼里流转着苦楚,很委屈,说着说着都快有哭腔,“我妈强迫我去补课,原本说好的我考好一点就让我去名誉见楚易水老师的,她一回来就通知我一个星期后去补课,她不准我去,也不准我歇息……”
点到“名誉”,他心里有些微妙的变化,好像听说过,但又记不起来了。
“先听你妈妈的话,高考是最重要的,到时候毕业了再去也行。”他对张碧柏的形象又加多了一分狠。
“不行,我们说好等叶枝回来一起去你家烧烤的。”吸了一鼻涕,眼眸展露出委屈。
“开学了周末也行。”江逸没有办法,毕竟张碧柏这么强势的女人,总不能带她离开吧。
听到与张碧柏一样的说辞,她忍不住哭出声,嘴唇发颤,心里更加恨透张碧柏了,他的一般说也让她慢慢的也接受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点真实。
他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纸巾也是递了一张又一张,上次在客厅抱膝痛哭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这是第二次他看着她哭,心里纠痛的要命,她哭的越来越厉害,他无意识的抱住她,感受到了她身体发出的微微颤意。
他觉得哭过了就好了,一直噤声。
哭着哭着,转眼之际,她自己不哭,把他紧紧抱住,她身上每寸肌肤的温热通过热传递传到的身上,悄悄汽化,他帮她顺着凌乱的头。
“不哭了。”江逸软绵绵的安慰她,给他擦掉脸上的泪点斑斑,“你妈那么凶。”回想那天张碧柏拉着严武致去找他的情景。
“孩子的事我们不能插手。”严武致被她连拖带拽的颠簸。
张碧柏语气兀自执着,气场很强势,从暗处走到光处,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有影子后拉长,他们两个人的动静被前面一家烧烤排档的顾客察觉,江逸也在其中。
走到离江逸他们那桌五米远,张碧柏抱着臂,露出的一个手中有一个团疑似纹身,眼神有些挑衅,凛冽的风和她的态度,定睛的看着他,有暗示。
江逸之前和张碧柏有过一面之缘,严抒捺恰好把江逸介绍给张碧柏,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两手插着衣兜,乖乖走过去。
他固然知道她去找他干吗的。
走到他们面前,“叔叔阿姨好。”
严武致卑谦:“江逸好。”在张碧柏面前永远是唯唯诺诺,尽管他们已经离婚。
“闭嘴!”说的很快,话音刚落,严武致也拿出和她一样的态度。
“我们来这边细聊。”前脚说完后脚就朝后面阴暗的地方迈出步子,仍然抱着臂。
那会儿江逸就清楚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家长。
“江逸我废话不多说,前几天晚上,也就是前天。”前天这两个字的音拖的重,引出重点,“你送我女儿回家,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傻,我把话撂在这,青春期确实容易对异性有心思,但我只能在你这里下手,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相互喜欢的,叔叔和你爸也认识。”说到这个拍了他肩膀一下,“我不想让我们两家闹那么难看,毕竟喜欢不一定是长久的,我说的很清楚,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要栽在一颗没有结有果的树上。”说完这话,又兀自摩挲手上的纹身,过了几秒又抬起头看他,眼神没有之前的那么尖锐,稍微缓和了一些,有苦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懂。”发出的声音铿锵又有力,接着又美言几句,“阿姨纹身哪里做的那么好看?”
说到这个她自顾自的笑,没有讽刺,“有品,宾余镇的西巷,那里只有一家,想做到时候联系我,给你一个优惠。”戳到她的亮点,说的话又客客气气的。
严武致在旁边听着,慢慢的黑脸。
“好啊!到时候必须给我打五折。”江逸尽量让气氛别那么生硬。
“你来就打,如果带有比严抒捺漂亮的姑娘,免费也不在话下。”张碧柏挑起眉毛,在暗示他和别的女生交往。
江逸轻笑,鼻子发出闷音,“等着。”
“那我先走了,叔叔阿姨。”
“走吧走吧。”赶人出门一样的。
交流都是张碧柏和江逸的对话和眼神交流,严武致如一个局外人。
“走了。”张碧柏和他道别。
一道冷冷的声音钻入耳朵,有点生疏,“你这样子抒抒知道了,不怕她质问你吗?”严武致的话冷的和机械一样没有问题,也和这个风雪摧残的冬天一样,他用严抒捺的话题来抒发对她刚才说的话不满。
“严武致你牛了?”她作势要过去扭他耳朵,表情都做好了。
“别拿这招威胁我。”他没有抬起眼,看着地上的影子向他步步逼近,这个手法现在不管用了。
“我有这个胆量说自然有那个胆量,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保护好你该保护的人,其他事情不要插足。”张碧柏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们一桌还在关注着他们,看到有人出来,江一白做贼心虚一样,捏住江逸的手臂,“出来了,出来了。”一群人的眼光齐刷刷向她看齐。
“怎么阿姨自己一个人先出来的?”江一白不明所以。
等张碧柏消失在街道紧接着严武致也出来了,等两个人都往不同方向走散后,“叔叔阿姨是不是吵架了?走的方向都不一样。”江一白像个无知的三岁小孩。
江逸看得懂,收回视线,重新吃上凉了半透的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