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是一座平和安宁的小城，这里的居民过着快乐和谐的生活，并且欢迎任何人的到来。
我当然不会放过它，因此我作为异乡人来到这里，在此住一段时间，打消乏味生活带给我的烦恼。
我买下一张特殊的火车票，随后我便坐着火车出发了。
沿途的美景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甚至都没有发现我的脖颈处出现了一支小小的发条。
当地的居民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而且都挂着同样好客的笑容。
我注意到角落里微笑的古怪的男孩，他带着眼罩，披着深蓝色的长斗篷，头冲着我们，但似乎又看向别处。
好奇心使我走向他，他友好地带我参观了这里，但却显然心不在焉。
“……多谢，你叫什么？”我问到。
“叫我自由民就好，这里的人没有名字。”他温和的答到，但并没有看我。
这时，一位金色头发，带着浅蓝色兜帽的女孩从我们身旁走过，她戴着精致的花冠，头上还有一对羊角。
看到我身边的这位自由民时，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并向他打招呼。
我身边的这位男孩也回给她一个紧张的微笑，僵硬地挥挥手。
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咔哒咔哒的声音，我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男孩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发条，正转的飞快。
“恕我冒昧，你身后的发条是？”我问到，人的身后有发条，这种情况不常见。
“嗯……待会儿和您解释吧，您要住在哪？”他问到，但却望着那个女孩离去的方向。
“随便挑个地方住下来就好。”我答到，我怀疑他并不在乎我的答案。
“好的，旅店从这里直走，然后右拐就会有一家……恕不奉陪。”那个男孩喃喃着，接着离开了。
我只好按照他的话独自走去，随后我看到了旅店。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我便到处转转，我在水塘边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她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我走上去与她搭话。
“您好。”她抬头看向我，“哦……您是那位先生的旅客吧？”显然对我有印象。
“是的，我想问你一个事情。”我说到，“你知道你的背后有一个旋转的发条吗？”
“那是心脏，异乡人。”她突然疑惑的看向我，“您怎么会问这个？”
她看着很聪明的样子，我只好尴尬的说出实情：“那位先生在看到你的时候，发条转的蛮快的……”
“是吗。”女孩问到，随后回过头，她一定在偷笑，因为水面映出了她美丽的面庞。
“你在研究什么呢？”我不禁问到。
“请过来看看吧，它能够清晰的映射我们现在的一切，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她痴痴地望着平静的湖面。
“这明明是很正常的现象吧。”我答到，她没有回答，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因此而烦恼。
告别之后，我打算回到旅店，这时我看到一只枭正站在树梢上，低头注视着我们。
我临时改变了注意，躲在一棵树后面，确保没有人能看到我后，我偷偷向池塘那边看去。
那个男孩出现在女孩身后，似乎在和她讨论着什么。我听到了其中的一段：
“是啊，如果水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她一定会知道不少事情。”男孩说到。
“您的想法真奇特。”女孩的语调很愉悦。
男孩的发条开始加速，接着他便发话：“但是您一定能够意识到，万物都有自己的意识。”
“这一定是神的旨意吧……如果我有幸能见到祂们，我会泪流满面的！”女孩满脸崇拜的说出这略微贬义的话。
男孩却抿抿嘴，显然不太开心：“您为什么这样讲？”
“这难道不对吗？毕竟这座城市就是如此吧。”女孩又望向水面，低声轻吟：“如果诸神的祝福都有代价，那么雅典一定有一张最贵的借条。”
“我们得到了一切。”男孩若有所思，但看上去并不信服这句话。
“不，如果您这样想，就是错的。”女孩坚定的反驳：“可惜，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
“您还想要什么呢？”男孩的语调明显愉悦起来，一边蹲在她身边，看着她。
“自由。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之中没有人去过雅典之外的任何地方。”女孩轻轻蹙眉。
我敢保证她没有注意到男孩温柔的语调：“您可以出去的，只要您愿意。”
“真的吗？”女孩惊喜的问到，转向身边的人。
“可能会麻烦一些，但是请您相信我。”男孩坚定的说到。
他们接下来的对话晦涩难懂，我没有多听下去。
很快，我在雅典度过了第一周，这里的生活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只需要缴纳很少的费用，便可以在任意的店铺买到物超所值的珍宝！
不过我的目标可不是这些，我只是希望度过一段美好的生活而已。是的，就是这样罢了。
我在大街上又遇到了那位男孩。我与他打了招呼，他有些焦虑。
“你怎么了？”我问到，大概是与那个女孩有关吧。
“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突然反问我。
“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坐火车？”我思考到，如果不是他问我，我也许早就忘了我是怎么来的了。
“谢谢您。我最近遇到了一些烦心事。”他说到，似乎愿意讲给我听。
“你说？”
“实不相瞒，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您也许不知道，但无关紧要的。”他急忙说到。
大概是上周池塘边见到的女孩吧，我想到。
“她最近总是很郁闷，也不像以往那么爱笑了。我去拜访她，她也只是两三句就打发我……”他焦躁的说到，似乎为这件事烦恼许久了。
“也许你该试着做些能让她开心的事？”我试探的建议到。
他低头，思考了很久。
“谢谢您，回见。”他突然说到，接着一声不吭的走开了。
几天后，我又看到那位女孩，她看着非常高兴，我又与她打了招呼。
“日安，你为什么如此开心？”我问到。
“嘘……他在筹划一件大事，一个月后就能实现了！”那位女孩激动的说到，但显然不想让我知道。
“冒昧地问一下，他是指……”我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多提一嘴。
“那位接待过您的先生，不过您也许没印象了。”女孩低头，看上去有点严肃，但很快又抬起来。
“您最近一切都还好吧？”她突然问我。
“好极了！雅典是如此美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永远在这里待着。”我发自内心的说到。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很快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就太好了，祝您幸福！再见！”
后来我还分别见过他们两个人几次，但不怎么说话了。
现在，我简直完全融入到雅典的城镇中，不再想去别处了。我在一家卖酒的小店里找了一份工作，过得非常惬意。
这天，我在酒馆看到了那位男孩，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边跟着一位看着上了年纪的男人。
他们要了两瓶酒，便坐下来开始谈话，我装作擦桌子的样子，偷听着这些话。
“离开这里？伙计，这是个好想法，可没那么容易。”中年人说着，一边拔开酒塞。
“您一定有更为丰富的阅历，请告诉我您的经验。”男孩注视着他。
我这才认出那位中年人。大家总称呼他为“伊卡洛斯”。
他是城里出了名的妄想家，每天总是变着法子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要不是他那些古怪的想法从未实现，我想一定会有雅典之神惩罚他的。
和大家的态度一样，我很讨厌他。雅典如此美丽，他为什么不满足于这里的生活呢？
“至于这个，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试图从天空离开。”伊卡洛斯耸耸肩。
“只是这样吗……”男孩略显失望的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瓶。
伊卡洛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神情，举起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
“罢啦，现在我可没什么好法子。你比我灵巧的多，该不浪费你的大好年华才是。”伊卡洛斯话中透露出明显的同情。
“您一定有方法的，请帮帮我。”男孩再一次恳求到。
一刹那，我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我原以为他只是爱戴眼罩的怪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知耻辱！我不能容忍他在镇上为所欲为，那是对雅典的亵渎。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且感受到了我的敌意，没有再多聊什么，匆匆离开了。
我急忙去了圣殿，那里有一位女盲人正在默默地祷告。我在她的身边向神像行礼，随后飞快的在心中默念出我的重大发现。
结束后，我惊讶的发现那位盲人和我竟然一起走出了圣殿。
“真奇怪，明明除了礼拜天，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那位女性不等我开口就先发话了。
“哦？那你是来干嘛的？”我毫不客气的回问她。
“我是星期一列车的乘务员，因此我这周每天都要来请神明保佑。”她说到。
“咦，那可真是不幸。”任何离开这里的方式，哪怕是非常短的时间，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惩罚。
“或许吧，毕竟没什么比这双眼睛更不幸的事了。”她扶扶眼镜框，灵巧的笑了一声，便自行离开了。
关于接下来的故事，就交给她来讲述吧。毕竟我可不想再在这个可恶的男孩身上浪费口舌了。
……
那位男孩？我很高兴为您讲述。
请原谅我对自身的背景略微介入，也许这样能帮助您更好的理解这个故事。
如同之前记载这个故事的人一样，我也是异乡人。幼时一场高烧夺走了我的视力，好在我的父母没有放弃我，给了我足够的教育。
再说说我对这座城市的见解吧。我喜欢它，我“看”到了这里的文明与智慧。不过，我也偶尔想起我的父母，他们似乎很久没有给我来信了，我寄出的信也都石沉大海。
是时候再次接入那位男孩的故事了。不过我还是对于那位女孩有着更深的印象，她的声音很柔和。
自我与她相识后，她曾不止一次的问过我雅典外的世界。当她烦恼时，就会跑到我这里，然后总要说：“哦，请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于是我便将许多长长的故事告诉她，她总是全神贯注，在我的最后一个字之前，她绝不会插嘴。
我体会到了她对这里的微妙态度，可是作为自由民，再加上对我不完全信任，她从未向我明确表达她的意愿。
事实上，我并不反对她离开雅典。她对于外界就如同我对于色彩的渴望一样，都是不可求的。
直到她来到这里的次数减少，我意识到她似乎找到了好的搭档，能够帮助她的人。
尽管对于失去一个朋友这样的事感到伤心，但我仍从心里希望她和那个男孩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那个男孩来找过我，他认为我是好人。如果事实并非如他所想，那么他的行为就有些鲁莽了：
他详细的询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以及列车能否发售全程票的各类问题。
我如实回答，他相信了我的答案。我预感到他们将会动身。我希望亲耳见证他们安全离开，所以承担了乘务员的职责，直到他们在这座城中消失。
我顺利地得到了这份工作，任期为一个月，我一如既往地回到我的住所，并按照规定每天去神殿做些义务劳动。
意外悄然而至。一个月后，也就是列车驶来的那天，整个雅典城将会举行无比盛大的神宴。届时所有神明都会来，并且在这里与居民共享食物。
也就是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下午，那个女孩哭着到我的小屋，扑到我的怀里说到：“他不见了……他不见了……是我害了他！”
开始，我只能安慰她。我知道她一定在说那个男孩，而且这件事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去找伊卡洛斯吧，他也许知道这件事。”我在最后说出这样的话，她不需要空洞的安慰。
那女孩似乎知道了什么，立刻走了。
两周后，我在路上居然听到了那位男孩和女孩的声音。他们在交流着什么。很显然，女孩很不情愿。
“等您离开一周过后……最多一周！我就会追上您的。别哭，我说到做到……”男孩的声音焦急又温柔。
“您已经被盯上了，我不想让您……”女孩的哭腔很明显，但两人的声音又都是那么细小。
“伊卡洛斯会帮助我们的，好吗？现在，您只需要为旅行做一些准备……或者什么都不要带走。”男孩说到。
“他也自身难保！我……我不想让您因为这个愚蠢的计划得罪神明！”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喊了出来。
“嘘……他能救我这一次，就能救我下一次。如果我们只能像木偶一样受人摆弄，那我宁愿放弃一切。”男孩的声音很坚强，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我们再晚一些，好不好？等神明离开再走……”女孩颤巍巍的问到。
男孩的沉默点明了一件事情：这些不速之客的到访，就是为了排除有杂念的人。
“坐列车离开是唯一的方法……只要有车票……”男孩决定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女孩也似乎明白再问下去没什么用，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吧，那就……好吧。我的朋友也许有这类东西，我去问问她。”
我知道我该出现了，况且我的手里刚好有一张返程票——那是过去的我留给将来的自己的，可我现在用不着了。
“您一直在偷听我们？”那位女孩惊讶的叹到，我避重就轻，将车票递给她：“只有一张，您也许可以找位好画家把它临摹一遍。”
我听到微微的沙沙声，是那个男孩在兜帽下摇头的声音，可这似乎并没有被女孩察觉到。
“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原以为您会像那些异乡人一样……这么久以来错怪您了。”她说到。
“很正常，我反倒希望您能一直这样警惕下去。”我微笑道，我又想起什么：“对了，到了之后，给我的父母带封信，说我一切都好。”
“当然没问题！”女孩也开心的说到，接着两人就开始准备最关键的一步了。
我是唯一一个乘务员。在开始我的工作前，我一直在街道边读书。外面很喧闹，大家都在庆祝神明的到来，并且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
这趟返程票在傍晚七点时起效，两位年轻人也大概做好了准备。
除了异乡人的手中，雅典没有返程票，也没有人想返程，所以到达雅典尽头之外的旅途注定不会有什么人声。但今晚与我同行的是一位向往自由的花蕾。
一位位高大威严的人物从路中间走过，跟在他们后面的便是来到这里的神明了。大家欢呼，呐喊，并献上鲜花和书籍。
街道上熙熙攘攘。最后一位神明走过后，路中央马上就被追上来的人挤满了。
中午，神明和大人物们坐在高高的台子上吃饭，地位再低一些的则是较低的台子，以此类推。
我坐在较低的台子上，但是据旁人的反应，这里也能看到优雅的高处。
下午，我早早到了火车上。太过喧闹对我的耳朵并不是什么好事。我静静地抚摸着报上的盲文，突然想到还有一个酝酿的计划正在今晚达到高潮。
大约六点五十八左右，我听到火车的鸣笛声，可那两个人还是没有上车，我叹息，看来他们的计划很难实现了。
这时，车窗外传来许多跑动的脚步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你们两个，站住！”
“真是毁了自由民的脸面！”
“别想上火车！”
“不！拦住他们！”
“今天可是神明的拜访日啊，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没有什么别的行为，心里却格外激动。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发生在站台上的场景：
这对彼此信赖的年轻人，手牵手，跑在人群的最前面。而那些愤怒的羔羊，则在后面用尽浑身解数追赶着。
车门似乎没有要关的迹象，随着车厢的一下猛烈晃动，我知道那位女孩敏捷地跳上了车厢。接着，极为熟悉的两个声音传入我的脑海。
“你在等什么？快上来！”女孩喊到。
“我上不去的，我出不去的。”那位男孩的声音里透露着无奈的笑意。
一切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又全部涌现出来。
“怎么会！别说傻话，上车啊！”女孩用接近嘶哑的呐喊声吼到。
人群愈来愈近，火车再次鸣笛，落日的最后一抹强光透过老旧的车窗照到两人身上。男孩一动不动，女孩极力伸出双手。
“我早告诉过你的……”这时，男孩的声音中断了一下，他被愤怒地人们抓住了肩膀：“如果我们只能像木偶人一样接受摆弄，我宁愿放弃一切，换取另一个人……不，是你的自由。”
“败类！”
“下贱的人！”
“你不该得到恩赐！”
“把他抓走，她也会跳下来的。”
“为什么不能一起离开这里？你至少要解释清楚！”女孩带着哭腔，愤怒，以及一种怪异的情感大声的喊到。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以为她挺乖的，没想到居然……”
“果然败类就要到一块去！”
“她怎么对得起雅典！”
男孩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嘿，放开我！”他猛地挣扎了几下，可是耐不住那些按住他的手无比结实。
“老实点！”
“真是叛逆。”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吧？”
“一定要惩罚他！”
“我被抓走的那段时间里，祂们告诉我……就连伊卡洛斯都告诉我，能活着离开雅典城的……只有一个人。”
“真是孽种！神明岂能被你玷污……”
“是啊，祂们开明的很，再说这里很幸福！”
“他一直戴着眼罩，怪不得呢，原来是个疯子！”
“真是个傻家伙！”
“祂们的选角是我，这是我生下来的好运。可我不像你，尽管被幸福的浓烟笼罩，也依旧理智地想要向未知的事物伸出双手……”
“不要再污蔑神明了！”
“你无可救药……”
“他再不走就摘下他的眼罩！”
“或者在这里，让大力士把他打死吧！”
“我与祂们做了交易，这个名额换为了你，代价倒是不大，只是我不用再惦记离开这件事了……”
“有谁上车把她抓下来？”
“不能上！我们都会离开这里！”
第三次鸣笛声响起，列车缓缓启动，男孩死死地抓住女孩伸出的双手，使自己不被拽倒。
女孩早已泪流满面，她说话几乎都需要喘气：“我不知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男孩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责任在我，因为……”
列车的移速逐渐加快，两人的身位也缓缓拉开。女孩还想挣扎着抓住他，身子探出了半截。
“我爱你。”男孩终于平静地喊出这句话时，两人的手彻底分开，而车门也缓缓合上。
车厢内无比静默，车厢外的喧闹声却仍旧不减。
大概过了半程，女孩才缓缓拖着脚步，到我所在的车厢里坐下来。
我为她感到难过，但是她至少得到了她想要的。等到离开这里，她可以去……
突然，刺耳的卡啦声传入我的耳朵。
她可以去听粗鄙亲切的话语，可以在……
紧接着是滋啦滋啦的发条声，她突然发出了惊叹。
可以在沙滩上闻海浪的气味，还要……
这种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拧掉了，金属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
还要去东边看看东亚的习俗，不过，在那之前……
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什么东西似乎散架了。
在那之前，她得履行对我的承诺——去看看我的父母。
“你没事吧？”我问到。
她没有回答我，我摸索着走过去，接着是冰冷的躯体，地上还有被拧掉的发条。
她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躺在那里，眼睛成为了浓黑的空洞。
我的所见接近尾声了，但还有一些疑团，我们需要找最初的那位作者为您收尾。
……
那家伙可算是引起了民愤！大家都想把他处刑。
神明大人还没有离开，因此，这次的处刑由阿波罗进行，罪名是违抗神旨。
我呢，则成为了揭发叛徒的大英雄，虽然他后来被伊卡洛斯所救，但至少这次也有我的功劳。
至于那个中年人，被神明带走了。
临刑前，那个男孩的微笑令我非常不爽。好在，神明大人英明的违背了和他定下的交易。
他仍然是唯一被选中的人，而那个女孩只要离开雅典，发条就会自动脱落。
知道这件事以后，那家伙再也笑不出来了。
而大家满足地看着他被活活烧死。此后，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了。
大概除了那位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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