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公子且留步……”
听到呼唤,笛飞声缓缓转身,眉眼间尽是江湖侠客的冷傲与疏离。
笛飞声“有事?”
角丽谯眼波流转,朱唇轻启。
角丽谯“公子方才仗义相救,此等恩情,阿谯没齿难忘。”
她忽地向前半步,周身萦绕的馥郁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
角丽谯“阿谯一介弱质女流,身无长物,唯有这副皮囊尚可一看,愿以余生相付,报公子救命之恩。”
笛飞声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收紧,冷峻的面容瞬间绷不住了。
那双常年浸淫在刀光剑影中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他追求武林之巅,心中唯有绝世武功,对儿女情长向来避之不及。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语气冰冷而坚决。
笛飞声“不必。”
笛飞声”救你不过是顺手。”
自那日后,笛飞声走到哪,便有绯色衣角如影随形。
晨曦微露时,笛飞声睁开眼,总能看见竹案上摆放着清水与干粮。
当他在竹林中挥刀练剑,角丽谯便倚着古松,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每一个利落的招式。
有时,被她跟得烦躁了,笛飞声会冷下脸呵斥。
可每当看到她眼眶泛红,泪珠在眼中打转,他的心就莫名地揪紧,明明嘴里嘟囔着“女人就是麻烦”,手中却不由自主地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泪痕。
时光悄然流逝,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笛飞声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在武林中一路披荆斩棘,从万人册第十一路杀至第二,更是成立了金鸳盟,将角丽谯奉为圣女。
只是,笛飞声对于武学的痴迷早已深入骨髓。
盟中事务,他一概不理,任由底下人肆意妄为。
曾经声名赫赫的金鸳盟,渐渐沦为江湖人口中的魔教。
而笛飞声对此不闻不问,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只有与李相夷一决高下的执念。
在这份狂热面前,就连角丽谯,也渐渐被他抛诸脑后。
·
风陵剑派的古刹内,血腥气弥漫。
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淌。
白衣男子单膝跪地,胸前的伤口还在汨汩渗血,却浑然不觉。
他痴迷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神炽热得近乎癫狂:“阿谯!我杀光了所有敢说你是妖女的人!”他仰起头,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角丽谯绣鞋上,“这次,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角丽谯指尖划过他滚烫的面颊,鲜红指甲在苍白肌肤上留下刺目痕迹。
角丽谯“做得好……”
就在这时,李相夷闻讯赶来。
少师剑破空而来,剑气卷起满地残叶。
看到眼前的惨状,他怒不可遏。
李相夷“风陵剑派满门忠烈,今日竟毁于魔教妖女之手!”
他剑指一转,指向风易染血的衣襟。
李相夷“还有你这欺师灭祖的孽障!”
风易喉结滚动,染血的嘴唇翕动,“阿谯…她不是妖女……“
李相夷“……”
角丽谯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令笛飞声心心念念的李相夷,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角丽谯“满门忠烈?当真是可笑至极。”
角丽谯“这风陵剑派与北渊勾结,妄图颠覆大熙江山。”
角丽谯“此等行径,连我金鸳盟都自愧不如。”
角丽谯“我不过是为武林除去这一大祸害,怎地到了李门主嘴里,反倒成了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