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悦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氤氲的水汽缠着她的发梢,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清香。
抬眼时,却看见床尾凳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浅杏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裙摆是她偏爱的A字版型。
她愣住了。
这裙子……她以前穿过同款,是几个月前在设计师品牌店一眼看中的款式,后来不小心勾破了袖口,还惋惜了好一阵子。
郭城宇怎么会有?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眼前这座别墅的装潢格调恰好是她钟爱的类型,方才品尝的蛋糕也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而此刻,就连她心仪已久的裙子也出现在了面前……
岳悦轻轻地将裙子穿上身,竟然连尺码都分毫不差地合适。
下楼时正撞见郭城宇从走廊尽头出来。
他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锁骨窝,又没入松松垮垮系着的浴巾里。
蜜色的胸膛肌理分明,浴巾边缘露出半截腰腹,肌肉随着脚步轻轻起伏。
他抬眼望过来,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两秒,喉结无声地滚了滚,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移开视线,又忍不住重新落回来。
郭城宇“这条裙子还挺适合你。”
岳悦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时,忽然想逗逗他。
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故意蹭过珍珠领口,唇角弯出个促狭的笑。
岳悦“人长得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
郭城宇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的声音顺着空气漫过来。
他走近两步,身上的薄荷沐浴露味混着水汽漫过来,和她身上的白茶香缠在一起。
郭城宇“是是是。”
郭城宇“我们岳大小姐天生丽质,披块麻袋都好看。”
岳悦扬起下巴,眼底漾着得意的光。
岳悦“算你有眼光。”
这边厢岁月静好,池骋那头却是另一番光景。
他站在吴所畏家的客厅里,望着散落的纸箱与打包袋,眉头微蹙。
池骋“你真要走?怎么这么突然?”
吴所畏“嗯,准备去别的城市开家分公司,闯闯看。”
池骋虽不解,却也尊重。
池骋“也好。”
池骋“不过咱们这关系,我和悦悦结婚时,你可千万得来。”
池骋“主桌早给你留着了。”
吴所畏转过身时,脸上挂着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了无生气。
吴所畏“好。”
他应着,指尖却在纸箱边缘掐出了白痕。
该死的,他实在没法再和池骋待下去了。
每多待一秒,岳悦即将成为池骋妻子的事实就像针,往心口多扎一下。
吴所畏“你渴了吧?我去倒杯水。”
池骋点头的工夫,吴所畏已转身快步离开,背影竟有些仓皇,像在逃离什么。
池骋在屋里转了转,指尖划过书架边缘。
这房子的装修风格总让他觉得眼熟。
原木色地板,灰调布艺沙发,墙上挂着的手绘植物图谱……
猛地想起来了。
这分明是岳悦一向喜欢的调调。
怪不得吴所畏总懂岳悦的心思,原来两人品味这么相似。
池骋失笑,暗自庆幸,还好吴所畏对岳悦没心思,不然以这份默契,他未必争得过。
正想着,目光落在书桌一角。
那里放着本皮质相册,烫金纹路精致,边角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主人极珍视的物件。
池骋心头发痒,伸手翻开。
笑容骤然僵在脸上。
一页,又一页。
全是岳悦。
照片里的岳悦,有时扎着高马尾在图书馆翻书,阳光落在她侧脸,绒毛都看得清。
有时穿着白裙子站在桥头,风掀起裙摆,她正回头对镜头笑,眼里盛着碎光。
越往后翻,池骋的脸色越沉,指节捏得发白。
有她和吴所畏在路灯下相拥的,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姿态亲昵。
有在餐厅里碰杯的,她仰头笑时,吴所畏正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
甚至有一张,是在烟花下,吴所畏低头吻她的额角,她闭着眼,嘴角弯着,是池骋从未见过的柔软。
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明媚,是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生动。
当然,除了她刷爆他卡时那种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