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自家之事,薛谨不露声色的提及了自己弟弟薛乾的竞争对手吴仲。听对方言中对自家兄弟不吝夸赞之词,吴阶不屑道:“那小子,就是一个酸文人。可这也怪不得他,我家除了我以外,全都是一路人。”吴阶自小就不喜读书,可以说是家里的异类。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忍受吴家人的偏见贬低,愤而投军倒是成了一番别样功业。
听吴阶描述,吴仲空有一个才子虚名,实际上就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似他这种人拿点诗词文章骗骗那些向来足不出户不安世故的千金小姐们,或者讨下歌伎舞姬们的欢心还凑合着,可宫里面的人个顶个的都是人精,又岂能叫他这种不入流的小技给骗到。总而言之一句话,吴仲想当上驸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虽然各为其主,但在家里子弟迎娶公主这件事情上薛谨吴阶的看法是一致的,都不看好此举能给家族带来好处。说起目前待嫁的三位公主,吴阶直言实在是没办法理解家里的长辈们为什么非得要朝露公主不可。如果非得要娶一个回来,他认为比起生母身份低微而且脾气不好还可能来路不明的沈令宜来说,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沈令玥无疑更合适一些。
这话似乎刺到了薛谨心里的某个角落,马上就受到了他的反驳。皇后的小女儿沈令玥身份高贵德才兼备这点无可置疑,但不代表她就高人一等。至于皇后的母家势力虽然很大,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子的势力太大可不是件好事。
薛谨同样也不否认沈令宜确实是吃了势单力薄的亏,但并非孤立无援:“吴兄莫不是忘了点什么啊?”吴阶听了先是一怔,随即便恍然大悟:“兄弟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这不可能吧,一个女人凭什么啊!”
“君王之心,岂能是你我可以随便去叵测的。”薛谨及时中止了这个危险的话题,然后唤来伙计结帐,丢下了尚在一团迷雾中不能自拔的吴阶扬长而去。
快马加鞭回到家中,气都还没有喘上一口就听得主院方向隐隐有声响,不用看肯定是袁氏那个女人在生事。果然不多时有下人来报,请薛谨赶紧过去一趟。打发了报信的下人后,薛谨不紧不慢的泡了一壶茶,喝过之后才迈着四方步朝主院走去。
一进门见袁氏的脸色铁青,正在那里破口大骂。前几天在宫里的宴会上,叫人当面揭穿了她的来历,可以说是名声扫地。昔日那些与其交好的贵妇小姐们,现如今都是避之不及。在她的心里,一切都是那个傅敬容的错,更何况此人还妄图要与她的儿子争驸马之位岂能不叫她恨之入骨。
“还知道来啊!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在你心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袁氏高声怒斥道:“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进得了公主府的门,就以为能当上驸马爷了!我呸!一个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也想和我儿子争。我的仲儿是嫡子,将来要继承王府和爵位的,只有他才配得上公主!”为了能上位,袁氏一向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对阻碍她的人从来都不手软必定斩草除根才会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