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了一阵号角声,大片黑影飞速驰来。那些入侵者同时勒马转向,抛下了手中的战利品迅速的四散奔逃,看上去慌乱无比实际上却是井然有序。来袭者也看出来了入侵者的想法,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在射了一阵子箭以后就鸣金收兵了。
云英气鼓鼓的捡了一把弯刀,两下就将那个地窖口的薄木门给劈开了。再拾来了几个火把,一古脑儿的全都给扔了进去。不多时从里面传出来了一阵呼喝叫喊声,竟是字正腔圆的雅言紧跟着一个浑身烟灰污秽的男人从地窖里头逃了出来。定晴一看,竟是惠岸那厮。
“老不死的,姑奶奶今天非得阉了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可!”惠岸见云英拎着刀子冲自己过来了,吓得连滚带爬的,哪里还顾得上名士的身份。眼见云英高高举起来的刀子朝着惠岸的脑袋砍过去了,吴、薛二人一个抱一个拦,好歹才没让那家伙脖子上的八斤半原地搬家。
惠岸叫云英给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就尿了裤子。为了不死在这个倒霉地方还没人管收尸,不等对面那三位开口就竹筒倒豆子,把自知道的全给吐了出来。薛吴云三人也是没想到惠岸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局,若不是运气好碰到了,只怕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本来以为苦熬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时候,结果是给人当过河卒子使了。现在被扔在这个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管埋只有喂狼的份,惠岸一下子就崩溃了。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叫云英那个疯丫头给捅上多少刀,只希望对方给他一个痛快的。
薛谨提议不如把这家伙带上,遭到云英的强烈反对。二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于是就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吴阶。这下子叫吴阶犯了难,两边他谁也不想得罪,可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他想了半天后才说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云英急道:“有什么就说吗,这就咱们仨又没旁人!”言下之意是根本就没有把惠岸当人看。吴阶先将惠岸支开后,说道:“你们想啊,咱们几个大老远跑这一趟是来找人的,如果找不到那肯定是没法跟上头那位交差的。那家伙同咱仨是一样的目标与处境,现在大家都是身处异国,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如合作,先把任务做完了再说。”他故意背对着惠岸,一边说话一边在一块木片上用烧过的炭条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写给两个同伴看,然后就在地上将字磨去将那木片一脚给踢进了火堆里面。
薛谨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云英不大情愿,但只要能够再见到她的公主姐姐,也就对此默认了。三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最后将吴阶给推出去将说客。面对这俩光想着占便宜不打算费口舌的同伙,吴阶挺无语的,他一个武夫只会砍人哪里会劝人。在思考究竟是该用拳头还是巴掌来说服对方的时候,不料惠岸那厮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自己跟前,一点都不在乎男儿膝下的是黄金还是碎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