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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开一下门，好不好？”
厄婛小心翼翼的，连敲门的动作都放轻了不少，一言一语中里的关心像是溢满出的水缸不断流进鸣安心里，让她反复横跳的心更加急躁自责
鸣安咬紧舌尖，一丝淡淡铁锈味从嘴里弥漫，让她恢复理智，她不敢出门见厄婛，怕她猜出真相，深吸口气后，用着尽量和日常一样的语气道
“厄婛，我没事，天色也不晚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厄婛听到这，有些执着想再问，可感觉姐姐会更加厌恶她后，犹豫再三叹了口气，说了几句安慰话，慢吞吞的走了
下午的太阳还没有落山，照亮这整个房屋，像是要驱散每一处黑暗，带来温暖，鸣安却顾不上这些，沉浸在即将到来惩罚为名阴潮窒息的湖水里，挣扎喘不过气
鸣安金发从肩上滑落，犹如落下树叶一般平静，发出一点声响，以往那能看到无尽温柔的粉眸里装满了恐惧和无助
太阳落下得无声无息，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光亮一点点暗沉下去，似在无声形成她现在的颓败迷茫，她坐在那许久
久到黑夜把她身上光亮偷走，她指尖稍稍动了一下
“我就只是想多陪陪她啊…”
痛苦，潮水般淹得人喘不过气，但总会有那些人拼命想抓住那一丝机会，就凭各式各样如太阳温暖
鸣安声音里的颤动是最后放低姿态的恳求，她说着眼睛里蓄满水雾，给粉眸加上了雾，越来越看不清
大雾盖住人貌，盖住人心，却盖不住野心
“噗”
熹恝的声音自窗外传来，一声轻嗤突兀地划破空气，连风都被激起了涟漪，鸣安却仿佛早有预料，既未抬头，也未流露出半分惊讶，只是静静地维持着原先的姿态，似乎那声音不过是夜色中的一缕微响
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熹恝肿子抵在窗框手掌托着下巴，身体倾斜，银发被束起，明明没有动却莫名每一处都透着肆意掌握整个局面的姿态，嘴角还是那总是读不懂的笑意，笑眯眯碧蓝眸子闪过寒光，舌尖抵了抵小虎牙，看起来像是只满脸狡黠狐狸，但身上天生就有充满魅力的狐狸加上了优雅这个凭空感觉
“鸣安圣女，可真是个…圣女啊”
“人人皆说圣女是神明派下来的使者，本该无情无义，包容万物，维护国家气运和平”
“可你，生出了欲望，贪恋人间”
他悄无声息进入房屋，一步步走鸣安，脚步声在寂静房屋中格外明显，像是在宣誓什么
熹恝用着和陈述一样的语气，却每一句像是在审判着鸣安种种重罪，鸣安坐在椅子上，整个身躯似放弃了挣扎，等待那一刻来临
“你这样算圣女吗…”
鸣安身躯一征，缓缓抬头，对视着这位少年熹恝，熹恝看见她抬头，眼睛里的笑意增加，好似马上就要捕食的野兽
“那就，杀了我啊…”
鸣安抬头对视那满含笑意眼睛里，没有生出半分动容，连姿态都平静的早就像是已经死了的人，熹恝没有看见这幅样子生气，手上突兀出现一条条金丝线
鸣安那语气，像是放下一切决绝的接受剩下死亡，带着妥协生生无奈，没有怒吼其他波动情绪，仿佛只剩下这两个情绪
缠绕他身上每一个骨节，像是操控木偶娃娃那样，熹恝右手拨弄左手的金丝，不断缠绕解开又缠上，像是把玩着有趣的新物品
“看”
熹恝把手展示在鸣安眼中，金丝若隐若现词，下一刻就像是风筝一样即断飘散，在风中摇摆几下便不见踪影
鸣安眼眸微微颤动，那双眼睛带着一张脸都生出无措，像是只小鹿直愣愣呆立在那，随后粉眸缓缓定格在熹恝脸上
鸣安：“你怎么发现的…”
熹恝咧嘴一笑，日落的余光打在熹恝背后，照得他脸上表情都模糊，这一瞬间仿佛空间都停滞，这一刻鸣安也失了神
熹恝却趁着鸣安不注意，一张脸占据她的眸子，笑意盈盈的，仿佛窒息河水倒流填满她整颗心，让她感觉无比冰凉
熹恝：“鸣安，看看我是谁啊…”
他一字一句都放慢，语气没有疑惑，而是另一种提醒意味，又充满警告性，这刺痛着鸣安最后一条保存侥幸的神经
熹恝几乎是暴力的把鸣安的脸摆正在他脸前，但动作掺和着一丝优雅，鸣安像是死尸一样，任熹恝对她这样也无动于衷
“我是，谁啊”
他语速故意放慢，仿佛要把她整个身体完整剖下危险气息毫不留情外露，明明每一句都带着笑意，脸上也是那肆意的笑，却让人感觉到冰凉，心底由衷衍生颤栗极致的寒冷
鸣安抬眸定格在那双海渊里藏着的森林那抹绿，稍过一会，无尽悲凉同情在她眼里四散而开，她轻动摆摆头，垂下眸子睫毛微颤，像是一只随时坠下拼命扑棱的蛾子
鸣安：“熹恝，杀了我，梦也就揭开真相”
熹恝听到这句话，抬手轻盖表情，修长白净的手宛如钢琴家轻快弹奏的乐曲，似是蒲扇轻掩去了艳妖透着肆意的容貌一角，让人们猜测意识会不自觉丰富变得更加妖艳补上这遮去一角，会爱上这幅面孔，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这是野兽忍不住舔舐尖牙抵住提前捕猎诱馋
轻笑从熹恝喉间溢出，肩膀也因为这声轻笑随之颤了颤，捂嘴的手挥摆手，瞳孔像是乘着无数双眼睛阴寒盯着一个人那般的阴冷，仿佛下一秒就能听见自己胸腔剧烈跳动心脏因为恐惧而在耳畔无限放大的震动
熹恝：“鸣安，你想逼我救他们？可是…我要并不是他们死，也别觉得你对我很重要”
话语的完毕，熹恝那双眼似乎划过如夜空的星亮度，明明是那么妖冶的光让人心生嫉妒，却在暗沉狭塞空间中变的格外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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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家家户户熄灯，月亮照山川河流
白绝鬼使神差的出来，落座在石阶上，这里的房屋靠河年久连青苔长势都迅猛不少，空气中淡淡的草味腥味都有
淡淡月光照拂过她的身上，身旁几棵树被风吹得簌簌响，白绝抬着头，手搭在膝盖，白发好像被月光亲吻，散落在地上，既不凌乱也不丑态
“阿姐…”
子临站在她的身后，闭着目似乎和黑夜融合成为影子的存在，听见这一声的轻微微的“阿姐”，子临微掀眼睑，看向那一团被清冽月光祝福的白绝
“嗯”
这“嗯”让白绝乱糟糟的心顿时找到的归宿，才让她平静好一会，子临察觉她今天很不对劲，很不对劲，她们是双生子，怎么不会知道对方怎么了，想她刚刚踏入这片交易
“那个和秋公主，真的是美羊羊吗？”
“是”
白绝听到这个回答，心里的纠结像警告器，时不时的响，扰乱她的思绪，她手指不自觉绞在一起，抉择不定
子临看着她那明显藏不住心事的模样，心底暗沉就像是深海的石子又落下了一分，她双手环胸冷意似乎从她的身体冒出来
“可我觉得…”
“白绝，什么事情该说和不该说，他们结局都不会改变”
白绝刚下定决心说出来，转过头却被子临浑身上下的冷意以及脸上那和以往一样不笑的脸给定住，接着子临只看着白绝的眼睛，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子临转身走后，隐没在黑暗中，像是鬼魅悄无声息走了，而白绝已经站起来了，月光慢慢被乌云遮住，白发慢慢变得黯淡，现在的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子临的意思
“改变太多，只是演给他看结局注定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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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夜不平静，让后来几天安逸了很多没有任何人表露出异常，甚至都已经习惯这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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