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他和闷油瓶一起下过西沙海底墓，也算共事一场，后来又一起在格尔木疗养院待过，难道齐羽做了什么对不起闷油瓶的事，致使闷油瓶不信任他？
不对，不对，这么多年过去，单我知道的闷油瓶失忆就有三次，怎么可能还记得他，更加不可能记得……不，或许真的记得。
想到这里，我惊愕地看向齐羽，张了张痛得麻木的嘴巴，语气含混不清道“搁…啥…额”，脱臼使我无法闭合嘴巴，只能发出单音节。
如果造成的伤害足够严重，哪怕失忆，也会养成本能反应，根本不用过脑子，肢体就能直接给出答案。
齐羽看了我一眼，诧异我居然还能说话，琢磨半响才明白我问的是“干啥了？”见我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忽然大笑起来。
在这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空地上，面对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笑起来的神态与自己无二差别，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况且现在齐羽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指不定那句话就疯了，万一对我动手，我摸了摸身上，连防备的武器都没有，背包也不知道掉哪里，我望向四周，起身想找个东西防身。
没醒就经历死亡，被齐羽冲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卸了下巴，又朝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
绕着火堆走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很奇怪，仿佛是在一个没有生机的旷野上，光亮所能照见的地方空荡荡，连块石子都没有，光线之外是广袤无垠的黑色，给人一种只要踏进去就会被吞噬，再也回不来的阴森感，先前听到的滴答滴答声就在那黑暗之后。
“小心点，别走太远。”身后的齐羽提醒道。
搜寻无果，我回到火堆旁，趁他不注意从他手里抢过树棍，想着大小算个武器，真不行用打狗棍法也一样。
齐羽被我的举动逗乐，眼含笑意地瞧着我：“文锦说的没错，你很有趣。”
文锦？
陈文锦！
脑海里的警报被拉响，思绪跟着炸开锅，她不是在陨玉里吗？齐羽怎么可能见过她？还跟他聊自己，难道文锦阿姨出来了？那三叔了？我握着树棍在地上比划，想让他说下去，奈何地面坚硬，划了十来下也没见留下痕迹。
齐羽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小子怎么逮着点机会就问东问西的？”
我心道废话，以你的聊天能力，不抓紧问，下一句能跑银河系里，急切地发出“呵…呵…”声催促他说。
他见我情绪激动，神色也认真起来，思付良久才徐徐开口：“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艹，又是这种老套路，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立马作答，而是抬手一指自己的下巴，态度很明显，先治好我再谈条件。
齐羽哭笑不得，起身走到我面前，左手按住我的后脑勺，让我别动。
我深吸一口气，正做准备时，只见他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我的下巴一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令人牙酸的一声咔擦，然后我的下巴合上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他又风轻云淡的坐了回去，我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脸颊，慢慢咬合着牙齿，发现还真给他治好了，心里忍不住吐槽这熟稔程度，一看就没少干这事儿。
“你什么时候见得文锦阿姨？”能说话后我抛出第一个问题。
结果直接被齐羽无视，他仿佛没听到般，眼神直愣愣的盯着火堆。
我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他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这家伙，是我不答应，就不吐出半个字吗？我急得抓耳捞腮，考虑着要不干脆揍丫一顿，打到说出来为止。
齐羽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让我坐下，“别费劲了，你打不过我。”
吧嗒，水滴仿佛落到脸上，小心思被戳破，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安慰着自己，答应就答应，又不是不能反悔，便一屁股坐了下去，问道“什么事儿，说说，我看自己能不能办。”
“不麻烦，你只需要带一句话，告诉张起灵，你欠我一件事就行。”齐羽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什么事？”我继续追问，齐羽此人十分厉害，精通奇门遁甲，一身本领尽得齐铁嘴的真传，托我的事不可能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指不定有什么阴谋阳谋的。
他没有回我，反倒疑惑的望着我，两侧自然垂下的长发被他用树枝挽起，脸上表情明晃晃在问你怎么还问？
看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当既就爆了粗口，他娘的，原来是盯着闷油瓶，什么让我答应他一件事，实则是让闷油瓶答应他一件事，艹，狗日的真他娘鸡贼，算计到我头上不说，还想算计闷油瓶，“你怎么知道闷油瓶一定回答应？万一他不答应，你不就亏了？”
齐羽一笑，似乎笃定了闷油瓶会答应，自信开口“他会的。”
我冷哼一声，嘴上同意，心里却打定主意出去后半个字不跟闷油瓶提，让他找鬼兑现去。
合约达成，话题回到刚刚的提问上，齐羽看着燃烧的火焰，不紧不慢地讲述：“在西王母宫里，你们走后，吴三省也进去过，我跟在他后面，陨玉里面的构造很复杂，岔口极多，我很快就跟丢了，后来误打误撞遇到文锦，文锦说那里的环境抑制了她身体的变化，她决定留在那里，即使痛苦，不见天日，她还是想活下去。
听到我是跟吴三省进来后，文锦就要去找他，我和文锦在陨玉里找了很久，没有发现吴三省的踪迹，最后我和她也走散。
我一直找到所带的几个照明设备都没电，才打算往回走，然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到自己沿路留下的记号。
一开始我怀疑是不是自己迷失了方向，看似往回走，其实一直在往前，于是我把自己走过的地方又沿路做了记号，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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