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我觉出了不对劲，就算路走反，那我现在留下的记号总归有吧，等我回头去找时，发现也没了。
好像陨玉是活的，只要离开，留下的所有踪迹与记号都会消失，我难以接受，如果陨玉真的活了，那就说明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说到这里，齐羽停下了，神色悲痛欲绝。
我知道他是沉浸在当时的环境里难以自拔，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也很重要，他是怎么出来的？身边除了闷油瓶，就只有他进出过陨玉，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也只能问他，“然后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齐羽听了我的问题，身体一僵，交握在胸前的双手微微颤抖，半响才吐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我一愣，心道这还用知道？！你明明白白的站我面前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傻了吧？
没等我组织语言，他嗤笑一声，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没有出来。”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见到的不是……”他的表情太郑重，目光太深邃，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把这句话当玩笑，越说越心虚，最后戛然而止。
“我还在陨玉里，根本没有出来。”齐羽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淡定。
我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发毛，他这是疯了对吧？怎么可能没出来？难不成我见到的还是鬼？一定是疯了，我这样想着，紧紧握着手里的树棍，作出防备姿态。
齐羽见我草木皆兵，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你不是知道青铜树吗？我就是物质化出来的产物。况且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很奇怪，周围的环境、遇到的怪物，看起来都不可思议，毫无逻辑，各不相关，就好像把每个人心中害怕的物体拼组在一起合成的一样。”
经他提醒，我一下子想到之前一直下坠的无底洞与他们所遇到的怪物，蛇发蛇身的美杜莎、血尸、会飞的千足虫，还有山海经里的狰，每一个都差异很大，令人匪夷所思，难不成这里有第二棵青铜树，能使人产生幻觉？
可…一路上自己并没有见到类似青铜的物件，更别说触碰，难道这里的比青铜树还厉害？不用触摸，不用看到，无色无味的飘荡在空气中，只要踏进这里，就会着道？
我带着满心疑惑看向齐羽，想问个清楚，却看到他在偷笑，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顿时愤怒不已，却又没底气发火，只得暗自磨牙。
见被我发现，齐羽低笑两声，“行了，不逗你，算我命好，机缘巧合下找到另一个出口，出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俩，或许他们留在那里也未可知。”
听齐羽讲完，结合他对陨玉的内部描述，解连环和文锦留在陨玉的可能性很大，这样一来，三叔的下落还要从别的地方入手。
不过他的话也不可全信，刚才的讲述里，看似逻辑通顺，仔细推敲会发现疑点颇多，先不说他们在陨玉怎么吃怎么喝，单说最后机缘巧合找到出口，就很让人怀疑。
不过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疑惑，既然确定没有三叔的下落，我也就不在纠结那些疑点，转而把思绪拉回现在，“说说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王京应该跟你讲过矮子鬼吧。”齐羽不答反问。
我冲他点头，心里一咯噔，难不成那家伙没骗我？这墓里还真有五个小鬼，“你别告诉我这墓主人是五个小鬼？”
齐羽笑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明明是同样的脸，我却没有他的从容淡定，只见他薄唇轻启，讲述了另一个版本。
“传闻上古时期，炎帝带领他的部落迁移路过这里，在此处发现一道无底深渊，炎帝上前查看，不慎被毒蛇咬伤，炎帝挥臂甩出，毒蛇沿深渊坠落。
春秋时代，项羽攻破咸阳自立西楚霸王，三分关中，派出人马前往西南镇守，路过这里，看到一堆蛇潮，慌乱中全队人马掉入深渊，只有打水的小卒幸免于难。
朝代更迭，时代变迁，这条深渊被作为乱葬岗，抛下不知道过多少具尸体，后来慢慢地就荒废了。
直到新中国成立，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农民开荒种地，这里才有人走动。
只不过随着地壳运动，这条深渊被山体覆盖，并没有人发现，直到那个老李。”
听到这里，终于和王京联系上，我理了理思绪，当初王京说的老李根本不是撞鬼，而是在山里捡到宝贝，恰好撞见道士先生与地主家儿媳鏖战，所以三人串通好散布“矮子鬼”谣言，但，按照齐羽说，从炎帝开始，这里就只有深渊和尸体，没有墓室，那老李捡的是什么？
我看向齐羽，希望他能说清楚。
“还不明白吗？吴邪”齐羽低声问道，眼神突然变得怪异。
我打了寒颤，想到王京那句“小三爷，你懂我说的吗？”当时他的表情与齐羽现在的如出一辙。
思绪在脑海里打架，我逼迫自己冷静分析，如果这里没有墓室，那么老李最可能捡到的就是那群士兵留下的东西，于是他们三人串谋……不对，不对！沧海桑田，就算士兵真的留下什么，老李也捡不到，那他们为什么撒谎，难道……
我猛地瞪大眼睛，表情难以置信，只有一种可能，“他真的遇到了矮子鬼？”
齐羽应了声，算是认同我的话，继续说道：“老李是真的遇到那种东西，神志迷失走到这里，遇到道士先生与地主儿媳，两人救了老李，然后闹鬼谣言传开。”
“不对，如果真的闹鬼，老李一家为什么要搬走？只要不去山里不就行了吗？”我问道，那个年代人人自危，哪有什么投靠亲戚，我根本不信那套说辞，如果老李没有挖到宝藏，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又是哪里来的钱？
“威胁，他撞破地主儿媳与野男人的露水情缘，自然会威胁，地主儿媳害怕，便给了老李钱财，让他一家搬走，他们事后觉得还是危险，就私奔了。”
齐羽说完，我满脑子只剩下疑问，觉得整个故事离谱又合理，但转念一想就清醒过来，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狗日的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这他妈的扯到哪来了？我怎么就跟着他的思路走了？艹，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三言两语就差点把老子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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