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救我,老子不想去看那个庸医。”
“你别挣扎了,我可以给你换个医生。”
“我不,再看下去老子就废了,我不要治疗。”
“那你想怎样?”
“给我定几张机票,我想去游山玩水。”
“不可能,你现在不适合出去。”
“呵!”
“别想耍花招,你的身份证在我这儿。”
“……”
卫生间里,我关掉花洒,不可置信的看向手机,敢怒不敢言,心里狂骂,他奶奶的,为什么我身份证在齐羽那,在小花那,唯独不在我这里?这个叛徒。
“行了,多大的人了,也就张起灵惯着你,我已经跟他讲你躲在一楼南卧厕所里,你老老实实跟他去医院吧。”说完,小花啪地把电话挂掉。
艹!小花也是个叛徒,我咬牙骂道,起身走到门口,打算换个根据地,能躲一时算一时。
自从知道病情严重后,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精神病人,只是心理有少许问题,现在年轻人谁心里没毛病?凭什么我要去那里?
在我极力抗拒下,改成了每天去一次医院做心理疏导,频繁的我连医院楼下几只公猫母猫都数的清楚。
也不知道这庸医是怎么说服小花和闷油瓶他们的,让他们对他言听计从,恨不得时时把我别裤腰带上。
虽然在某种情况下,例如下斗,我很想别闷油瓶腰上,但也得分时候吧?这又不在墓里,没必要上厕所都要汇报吧?
这不,才刚躲开闷油瓶的视线,偷偷给小花打电话,位置又被小花给点了。
门一打开,正撞上站门口的闷油瓶,我呵呵一笑,尴尬道:“我就来上个厕所。”
闷油瓶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进来捏着我的肩膀就往门外走:“去医院。”
“我不去,”我下意识拒绝,抬起手臂奋力挣扎。
好歹是个成年人的力气,哪怕是手劲如牛的闷油瓶也拿我没招,侧身看着我,语气无奈:“别闹,去医院。”
面对他的风轻云淡,我一时怒火攻心,心说谁跟他闹,老子就是不想去怎么就是闹了,那庸医除了越治越严重有什么用!钱还花了老子不少去,感情你不心疼。
但真要冲闷油瓶发火还是有些虚,毕竟人家也是为自己好,话头咽了又咽,最后弱弱说道:“我不想去,小哥,别逼我。”
“为什么?” 闷油瓶语气淡淡,不带任何情绪。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回想到昨天医生的话:其实你的问题并不复杂,只是你想的太多,把过往所有责任都归结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会被内疚、悔恨撕扯。
可吴先生,这些事情并不是短时间内发生,也不是一次性打击,你之前习惯于把这种情绪积压心中,虽然我认为堵不如疏,但对比你之后的描述,你的做法倒也不算错。
那究竟是什么契机,引诱你情绪崩盘?
通过近几个月的治疗,我了解到你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言语所击溃的人,所以我不认为是你口中冒然出现的沈琼,也不是后来的王京。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紧绷的那根线突然断裂?寻找到这个原因,或许一直困扰你,纠缠你的东西就会迎刃而解。
你愿意告诉我吗?
当时我被他说的晕晕乎乎,心里念头越来越强烈,某种不知名的想法频频冒头,在他循序渐进的引导下,似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能感觉不能说,说出来就会完蛋,就会搞砸一切,就跟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
所以不能去,虽然那个庸医医术不咋样,但面对他的询问,我总是不自觉的暴露自己,往往说完才发觉自己说多或说错。
出乎意料的,在我说完那句话后,闷油瓶没再逼我,只问我想做什么?
我看向投射在客厅里的阳光,空气中悬浮着很多细小颗粒,那是自由的味道,想着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出去透风了,每次出去都是急匆匆去医院,急匆匆回来,没能好好感受大千世界。
我告诉他,我想出去逛逛。
闷油瓶沉默良久,从柜子里翻出一把遮阳伞,淡淡的看着我,“不能走太远。”
“好嘞!”我心头一喜,冲他扬起笑脸,蹭蹭蹭跑到楼上穿了件外套,又蹭蹭蹭下楼站门口换鞋子。
虽然外面气温很高,但出去免不了要穿两件,一件T恤,一件防晒外衣,不然出去一趟很容易变成黑炭。
闷油瓶在黑背心外面套了个兜帽杉,拉链拉到下颚,整个人看上去沉闷又纤瘦,完全猜不到兜帽杉下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而我,自从计划开始后,夏天就常穿长袖T恤,外面套了件小花的防紫外线外套,跟在他屁股后面出门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我和闷油瓶去了小花公司,我站他办公室门口,趁闷油瓶去上厕所,手里捏着他的领带,从门框绕过,打了个结,形成一个圈,威胁道:“解雨臣,你买不买,不买今天我就吊死在这。”
三米开外的解雨臣以手掩面,不打算回应我,倒是黑瞎子在边上起哄,冲着门外大喊:“快来看看呀,吴小三爷要上吊了!”
一时间,小花办公室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员工,围的水泄不通。
瞧了眼身后的人群,我咽了下口水,心道黑瞎子这招真他娘的绝,但目前已经骑虎难下,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下次再来,估计连楼都上不了,所以绝不能放过。
我眼一闭,心一横,梗着脖子往圈里伸,想着丢脸就丢脸吧,总比被庸医套出话来丢人强,再说以前总想着小花不借钱就吊死在他门口,这次就当演习,让他们提前适应适应。
“吴邪,你下来,”可见小花脸皮没我厚,那语气仿佛咬碎了后槽牙。
我不依,踮着脚尖继续往领带里探头,一心赴死:“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行行行!!答应答应!赶紧下来!”小花语气急促,对他来说晚一秒都是丢人现眼。
见他答应,我一乐,手一用扯下了领带,绕成个团扔给他,十分愉快道:“就随便选个村子吧,我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里太压抑了。”
小花接过领带直接扔进垃圾桶,多一眼都没瞧,仿佛晦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