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开了。”解雨臣带黑眼镜来到院子里,指着枝头那抹春色。
黑眼镜顺着手指的视线望去,枝头已有三五朵盛开的,花瓣带着初生的褶皱,边缘卷曲如蝶翼新蜕,分明是怯生生的,偏又忍不住要张开些,再张开些,颜色也妙,瓣尖染着少女腮红般的淡粉,越近花心越白,白到极处便是几缕金蕊,蕊尖顶着未散的露,亮晶晶随风颤着。
“这棵树是师父送我的,师父走后,我偷偷移栽到这里,刚来第一年差点死掉,后来不知怎地又活了,到如今到是越长越好看。”
整棵树尚是青灰骨架,新绿点缀其中,花苞星罗棋布地点满枝头,开得早的花朵迎风颔首,开得晚的花苞犹自含羞,似一场无声接力。
一个中午,他们都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株海棠树。
解雨臣有想过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宁静,可此刻的感觉很奇妙,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渐隐渐现,似乎不说话才是最和谐的相处,随着时间越久,那含糊不清的答案越发清晰。
视线渐渐从海棠花移到黑眼镜身上,他斜靠在栏杆旁一动不动,墨色镜片遮住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赏花。
但不管是什么,此刻他还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答案。
晚间,解雨臣让人送了外卖,又开了几瓶好酒,就着春风、晚月、星光,和黑眼镜尽兴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当眼睛混沌不清时,解雨臣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黑眼镜,酝酿一天的坏心思在此刻抵达巅峰。
他扯着黑眼镜的手臂让他别动,随后站起身,一脚踩在黑眼镜的椅子边,禁锢住不让他动,右手捏住黑眼镜的脸颊往上抬,俯下身体冲着嘴唇亲了上去。
后面的事情解雨臣记不太清,可能是酒喝多了上头,可能是不过审,等清醒时,好家伙,人嘴唇破了条口子。
黑眼镜捂着嘴巴满脸幽怨,嘴里含混不清道:“要亲你就亲,干嘛这么残暴?不想让我吃饭想饿死我啊?”
…………
解雨臣少见得脸颊泛起红晕,面对黑眼镜一连串不着调腔调的埋怨,解雨臣舔了舔后槽牙,干脆拿开他的手,俯身再次堵上了他的嘴。
没有浪漫的表白,也没有狗血的误会,一个长吻就确定了关系。
两人从知晓自己的心思到在一起,不过短短半年。
一夜春风紧,吹散枝头花。
晨光初透,昨晚未拉窗帘,刺眼光亮强硬照醒熟睡的黑眼镜,他抬手遮着眼睛,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
动作吵醒怀里的解雨臣,解雨臣不耐烦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这巴掌清脆响亮,黑眼镜瞬间清醒,看着依然熟睡,无事发生的解雨臣,黑眼镜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停了几秒才起身下床走到窗前。
从这里看下去,昨天尚是星星点点花苞居多的海棠树,此刻竟开了大半,开放的花朵保持着绽放瞬间的昂扬姿态。
仿佛不是徐徐开放,而是在某个无人目睹的刹那,整棵树骤然举起千万盏白粉的杯盅,接住从天而降的春醪。
身后传出轻微声响,黑眼镜扬起嘴角回头望去,解雨臣正偷看他,来不及闭上的眼睛和他撞了个满怀。
黑眼镜轻笑一声,语调轻扬道:“怎么?不装了?”
被抓包的解雨臣也不尴尬,索性掀开被子下床,朝黑眼镜走去,距离两三步时,黑眼镜指了下窗外的海棠。
解雨臣从身后抱住黑眼镜的腰,看向下面的海棠树。
夜绽的海棠自带一股决绝的艳色,毕竟谁见过它们与长夜角力?
“大清早没衣服这么抱不合适吧?”正经不过三秒的黑眼镜突然说道。
瞬间被扫了看花兴致的解雨臣狠狠拧了一把黑眼镜的腹肌,转身往回走。
“欸,别走啊,再蹭蹭呗……”
【作者有话:没想到小花与黑眼镜能写这么多,嘿嘿……其实我挺喜欢成熟男人之间的拉扯,可是……估计会被卡,所以点到为止吧。希望这章不会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