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戈斯一小时内第五次回头，狠狠地瞪着索洛维诺，直到这个花花公子注意到了，又恢复了沉默。潜入齐膝深的沼泽是不可能的，但他在他们下船前就明确表示，这群人需要尽可能保持安静，以避免被猎杀和伏击。蜥蜴人毕竟只比人类强一点，与他们战斗最危险的部分是出其不意。这些鳞片状的混蛋可以在水和泥里潜伏数小时，让任何人都措手不及。
团队中的大多数人至少都尝试过，有些人，比如马可和他的女人，甚至很擅长，但他们宠爱的奥术师自从拖鞋沾上泥巴后就变得很糟糕，而伯爵宫廷给他们安排的吟游诗人则更糟糕。卡利格斯叹了口气。他觉得他们俩正在竭尽全力把这次小规模的行动变成一场灾难。
他并不是不明白伯爵为什么要请一位诗人来记录他们的事迹。伯爵给每只尾巴付 2 枚金币，如果他们在旺季之前清理了主巢穴，他还会额外支付 50% 的奖金。这可不只是一周工作的报酬。这笔钱简直太荒谬了。也许这笔钱足以让他和他的羊群今年整个战争季节都休息一下。但他们不会这么做。不管有多少金币落入他们的手中，它们总会在前往下一个战场的路上从他们的指尖溜走，落入旅店老板和妓女的口袋里。但这不是他的问题。他早就失去了拯救他们灵魂的权利——他只能尽可能长时间地拯救他们的皮肤。作为不成文规则的领导者，这是他的主要工作；除此之外，还要确保他们得到报酬。
“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雷格问道，他的声音几乎要压过耳语，他正在缩小与卡利戈斯的距离。“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杀死了 8 条蛇。这并不难！几支瞄准精准的箭，偶尔还有冯·万德伦的冰冷冲击，它们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当然，等你能看到它们的时候，”卡利格斯回击道，注意力不集中。他们越深入沼泽，雾气就越浓，任务就越难。昨晚他们找到了一座古老寺庙的遗迹，可以在那里睡觉，老实说，今晚他们可能要回去那里，这取决于他们今天是否在蜥蜴巢穴上找到了线索。
“但那是冯·万德伦的工作。他说他的咒语可以在 500 英尺外找到他们。这比我们任何人都能射到的距离要远，也比他们投掷长矛的距离要远得多。有了这种优势，他们就不会——”雷格低声的呼吁随着一声断断续续的声音和突然的砰砰声停止了。卡利戈斯甚至不必看就明白，他的朋友因为相信法师的咒语胜过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遭到了指责。
“拿起武器！”他大声喊道，尽管他希望在他手下服役的任何战士都已经看清了情况，在被命令之前拔出剑。“他们来了！冷血混蛋来了！”
他不用看雷格倒下的身影就知道伤口有多严重，但他还是看了，一边跳开一边拔出剑。他必须这么做。他总有机会靠他那微薄的治疗天赋得救。但当他看到黑曜石尖头刺穿了年轻人的短上衣时，他明白这已经是无望的了。没有人能在长矛刺穿心脏后幸存下来。
至少那是一支投掷的长矛，卡利戈斯快速检查后，在左边的沙洲上发现了罪犯。但他并不孤单。在他面前，还有几个冷血杀手站了起来，他们那群不合群的快乐小队和聚集在山上的投矛者之间也站了起来。蜥蜴人是危险的伏击者——但他们很少以三人以上的团体狩猎，也从不超过五人一组，所以为什么这里有十几个，而且每秒都出现更多。
“撤退，”他大喊，“找个掩护！”他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大步向前，迎战离他最近的两个人。下一轮长矛齐射随时都会到来，唯一能避免的方法就是和他们自己的部落纠缠在一起，所以卡利苟斯就这么做了，他挥舞着双手巨大的双手大剑，划出巨大的致命弧线。剑刃上有很多缺口，但一直很管用。它曾经折断过不少钢剑，而这些蜥蜴使用的木头和骨头根本没机会。第一个试图挡开他攻击的战士失去了头颅，第二个则因此失去了一只手臂。之后它撤退了，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怪物来对付它，只是迅速回头看了看他的手下。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高地，所以他只需要坚持一会儿，然后箭和咒语就会像雨点一样落下，给他机会摆脱这个泥坑。接下来的五分钟很糟糕。其中一个冷血的混蛋咬了他的肩膀一口，尽管他把剑像长矛一样刺穿了它的心脏。之后他不得不扔掉剑，拿出他随身携带的飞斧作为备用。当这些东西试图让他流血的时候，他不可能从 300 磅重的死蜥蜴身上拔出五英尺长的钢铁。
但最终，形势逆转，少数幸存的鳞甲兽撤退了。卡利戈斯在为生命而战时，没有看到他的手下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回到他们站立的地方时，他发现他们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们来不及救援，因为他们第二次遭到伏击，几乎所有剩下的人都在流血，他们都在大声呼救。
“要么就是他们全都这样，要么就是伯爵完全搞错了这些小动物侵扰他的土地的时间。酋长，您觉得呢？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马可问的问题很正确，但卡利戈斯现在没时间问这个问题。他甚至没时间治疗受伤的朋友，而是径直走向他们那位杰出而又常常无用的巫师。
“发生什么事了，冯·万德伦？”卡利苟斯咆哮道，掐住他的喉咙把他举起来，压在柏树的树干上。“你说过你能看到他们！你说过这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我——”法师哽咽了，但卡利苟斯打断了他的话。
“问题是你没注意。”卡利格斯继续说。“问题是你跟这个花花公子闲聊，而不是做我付钱让你做的事。”
“我会让你知道——”索洛维诺开口道，但卡利苟斯放开了这位气急败坏的法师，转身面对他。
“闭嘴，傻瓜。你来这里是来看热闹、写字的，不是来告诉我该做什么的。”卡利苟斯咆哮道。
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直到冯·万德伦终于闷闷不乐地说：“你知道吗，我并没有分心。我仍然看不到它们。甚至连死的也看不见。有什么东西阻碍了我的咒语。不过一切都正常。它仍然可以探测到这个方向的鳄鱼，甚至还有一只逃跑的蜥蜴人，”他指着他们来时的神庙和河流说道。“但是这边……就好像整个沼泽都死了一样。”
“所以你是说我们现在就该走了，”马可一边说，一边帮他受伤的爱人绑上绷带。他指出，如果她不能使用弓箭，那么在未来的战斗中，她就没有什么用了。
“不，我是说我们需要深入调查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法师说话时，他看到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怀疑的表情，于是他转身对卡利戈斯说。“我敢打赌，伯爵会花一大笔钱在他的土地上找到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可能会改变我们对奥术的看法。”卡利戈斯短暂地考虑了两种选择。很多人受伤，但不止一对夫妇死亡——突然之间，公司本周需要支付的遗属抚恤金比他预期的要多得多。
“我同意马可的说法，”他最后说道。“那是几分钟前那辆马可。我认为那些东西中只有不到半打还能继续战斗。它们已经破损，用完了，所以我们要让每个人都做好行动的准备，然后再往前走一点，看看有什么可看的。”牧羊人环视着他的士兵，看出他们有些怀疑，但他没有因此而停下来。“现在把伤员送回昨晚的营地已经太晚了。我们继续前进，找到一个可以防守的地方睡觉，明天我们带着一大堆尾巴回来。”
这对每个人来说至少都有些道理，所以每个幸存者都勉强同意了，他们花了几分钟为伤员包扎伤口，同时密切注意另一次袭击。卡利戈斯认为他的治疗法术虽然简单，但效果并不理想，但他可能只是累了，所以什么也没说。等到一切做完，每个人都能重新站起来后，他拿出他的剑和他能找到的唯一一把斧头，然后继续前进。
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蜥蜴村。那里已经完全荒废了，但他们还是花时间粉碎了他们能找到的蜥蜴蛋，并点燃了每一栋建筑。在雾中，这项工作进展缓慢，但在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这一切就更令人满意了。
“所以你认为就是这个了吗？”卡利苟斯走到巫师面前问道，巫师正在研究一座简陋的祭坛，两侧是一对奇怪的原始图腾。
“不，”法师摇摇头。“这不算什么。要产生这样的结果，原因必须更大。大得多。大到无法隐藏。”法师说话时，雾短暂地散开，卡利苟斯看见一座塔的轮廓从雾中隐约可见。
“很明显，对吧？”卡利格斯说，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有点好笑。“你是说某种东西——比如塔？”透过雾气，他只能看到轮廓，轮廓摇曳不定——但至少那里有某种东西的废墟。
“是的——就像一座塔，但应该很接近，一定是这样！正如你所见，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就是说不出来……”即使卡利苟斯失去了兴趣并开始向前走，法师仍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
“好了，大家——我来吧，”牧羊人双手捂住嘴喊道。“我想我找到我们今晚要住的地方了。这样冯·万德伦就有时间弄清楚他是怎么搞砸的，也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办法弥补我们，我们可以卖掉他换取金子！”
他听到身后法师问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很乐意让他为此烦恼。卡利戈斯唯一关心的就是找到至少可以适度防御的东西。明天早上他们可以把这些尸体剁碎，然后和吟游诗人一起运回去。一部分钱会给今天伏击后新产生的寡妇，但剩下的钱会在很大程度上淹没每个人的悲伤，直到他们能买到一些新朋友。
他确信，有了他们八个人和几堵墙作为掩护，就不会有问题。有了适当的防御工事，他可以凭借少数战士挡住地狱之门。卡利戈斯笑了。他今晚会睡得比他想象的要好。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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