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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知前因,定姓名

一醉贪欢

此时韦府西边的客房中又是另一幅景象:客房内水雾㢱漫,几个侍女正有条不紊地将个脏兮兮的孩童按入水中,用以些许皂角搓洗着孩童瘦弱的身躯与其干枯的头发。

房中另一边,一个侍女正把女童抱于怀中打算带去漱洗一番,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侍女的怀中。

侍女一愣,立即以手抚上女童额间,后被她额间滚烫惊到,不禁轻声叫喊“白芷姐姐!白芷姐姐!快些来瞧瞧这小姑娘 ,似是起了热症!”

一袭翠绿衣裙妆点绒花的女子应声而来,上前接过女童抚额探温。眉头轻轻蹙起,交代那个侍女先以水降温后转身出了客房去寻两位主子。

白芷迅而稳地走过长廊,不多时便到了韦老爷房门前。

她上前抬手轻叩房门又轻声唤道:“老爷,统领带回的女童起了热症,可要寻大夫来瞧瞧?”

房中传来韦老爷的声音“你先出府寻个大夫来,我与薛统领随后去瞧瞧那孩子。”

白芷应话出府去离韦府最近的医馆寻大夫。

此时房门被从内打开,韦老爷和薛统领对视一眼,又顺手为薛统领拢一下衣襟,长臂一伸,哥俩好似地环着薛统领的肩向外走出。

细细的长廊曲折迂回,途中有花草石木作缀。又穿过一道圆拱门,便到了客房──眼前这个静穆的院子中。

韦薛两人刚刚走进院中便看见一个侍女手上端着盆水正巧要进去房中。

侍女一见二人,旋即俯身行礼,韦老爷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压低声音问:“那小姑娘呢?”

侍女恭敬回道:“回老爷,在厢房里头还起着热,凌香姐姐正在照料着。”

韦老爷点了点头,让那侍女先端水进房后才和薛统领步入厢房。

用手挑开垂下的珠帘,依稀可看见躺在床榻上瘦小身躯。再走近些,便瞧见那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被裹在厚重的被褥之中,病殃殃的样子惹人怜惜。

凌香将手绢浸入水盆,再捞起拧干叠好放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后,起身向韦薛两人行礼。

韦老爷点头示意后出门看,正巧看见白芷领着大夫赶来,便对他二人大声喝了句“快些,小姑娘都快热熟了!”

白芷领着大夫走过圆拱门,听到自家老爷的话不禁有些汗颜,谁家孩童会被热症热熟啊?顶多是被热到痴傻罢了。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二人还是加紧了步子向厢房迈去。

进了厢房,大夫便上前给小姑娘把脉,韦薛二人便吩咐白芷在此好好照看就出了厢房去。

此时正值秋季,院中树木也免不了落叶,枯黄的树叶便散落了一地,倒是给这院中平添了几分萧寂之意。

二人踩过树叶向客房中另一间厢房走去,他们有些事想要问清楚。

“吱呀──”厢房的门被推开了,许是这间厢房太久未曾住过客人,木门竟些老旧了。而推开木门的吱呀声已惊动了厢房中的人,那孩童猛地奔至屋前死盯着这两位大人。

到底是习武之人,薛统领耳目相较于常人要聪慧些,在那孩童奔跑时他便猛地跨步上前挡在韦老爷身前,警惕地盯着房中。

韦老爷拍拍他的肩,淡然道:“别一惊一乍的,一个孩子吧,又不是什么敌军虎豹的。”

薛统领定了定心神,松下身子,又别过一旁让韦老爷进屋同那孩童交谈。

韦老爷蹲下身子,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瞧着一副憨相的同那孩童套近乎。

“好孩子,别怕啊。我们都不是坏人,是这个叔叔把你和你妹妹带来我府上的,我叫韦玄岭,你呢?你有名字吗?还有你妹妹她也有名字吗?”

大约是韦老爷的样貌太过和善(憨傻)了,那孩童也卸下防备了。

“没有,我与阿妹都没有姓名。”

“那我与这位叔叔给你们起个名儿可好?以后便同我们一块过日子吧。”

“我们……能一块……过日子?!不用在街上乞食了吗?”

这时在一旁静寞的薛统领一脸郑重地接上话茬“不用了,我们养着你俩,若是愿意可以叫声爹。”

……房中一阵寂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那孩童垂下眼眸,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我阿妹呢?她有些发热,你们可否救救她?”

“已经寻大夫来给她瞧着了,没什么大碍。”

“我想问一下我阿妹,若是她愿意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韦老爷和薛统领对视了一眼,开口应下“那你先在此处歇息,等你阿妹清醒过来再做打算吧,我二人便不打扰了,好好歇息。”

……

随后那两孩童便认了两个父亲,说来这还第一次见这般的家庭呢。那小姑娘对把她和阿兄带回来的薛统领十分亲近,便随了他的姓。

薛统领轻抚小姑娘的头,又想到她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叹了声:“就叫清欢吧,只盼她余生清闲欢乐,别被病痛缠上了。”

因着是一块养孩子,那男童就随韦老爷姓。韦老爷瞟薛统领一眼,心下对这位不大识字的兄弟感到无语“不是哥们,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有文采呀,说好的一块不读书呢?不成,我也得来个。”

韦老爷清了清嗓子,沉吟道:“今年是个丰收的好年啊,又是个安宁的世道,便取个安年吧。韦安年,如何?一听便是个正人君子!”

薛统领对他翻了个白眼,唾弃他的无耻。后又开始哄俩孩童叫爹了“乖,叫声薛爹爹。”

小姑娘…不,是薛清欢脆生生地叫“薛爹爹!”脸笑得那叫个甜,而韦安年大概是男孩子脸皮薄,只低低地随妹妹叫了声。

韦老爷可不大乐意了,也嚷着要叫他“韦爹爹”

“安年清欢, 你俩可不能厚薄彼此啊,你俩也得叫我一声爹爹。”

薛清欢可上道了,当即也唤了声“韦爹爹!”又疑惑问道:“韦爹爹,什么是厚薄彼此啊?”

“这个不重要,你大些就懂了。”

韦安年抿着唇看自家阿妹同刚认的“韦爹爹”玩闹着,有些不真切“我们……也有个家了?!”

他正想着,忽的便感觉肩膀上压了一道温暖的力道,他转头望去正好落入了“薛爹爹”满是温和的眸中。

他的肩被那只大手捏了捏,他眼中竟有些湿润“我们有个家了!”

彼时,秋日的夕阳照在院中,一大片红晕泼洒在韦玄岭与薛清欢二人身上,他们在闹着,身后薛统领和韦安年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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