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凝目看去，点头道：“不错，泛着暗紫。”
“像是中了某种毒，激起了极大的恐惧，然后在他心胆俱裂时，再下手取命。”
李莲花分析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这不是寻常仇杀。”
方多病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南胤那些人干的？可他们杀一个屠户做什么？”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走到那堆猪骨旁，仔细看了看剔骨的刀口，又看了看张屠户胸口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张屠户是镇上最好的屠夫，刀工精准利落。”李莲花缓缓道，“但杀他的人，刀工比他更好，更精准。那一刀剖心，看似残忍，实则极其考验手法和力道。”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地上的血迹，也冲刷着可能的线索。
镇长在一旁焦急万分：“这、这真是祸不单行啊！肖大侠刚失踪，张屠户又死得这么惨…”
李莲花忽然问道：“镇长，张屠户近日可有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他这里？”
镇长努力回想：“异常…好像没有。陌生人…哎，咱们这小镇临近东海，偶尔也有些陌生面孔。
不过…前两天倒是有个怪人来找过张屠户，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好像是从张屠户这里买走了不少新鲜的…猪心。”
猪心？方多病和笛飞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诡异。
李莲花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道：“那人可有什么特征？比如身上有什么气味？”
镇长皱着眉：“特征…哦对了，他走过的时候，好像有一股很淡的、有点像檀香又有点药味的奇怪香味…”
药味？檀香？李莲花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这让他想起了别院兰花上的迷心散，也想起了李老头儿身上那总是混杂着酒气和药香的味道。
但这二者截然不同。
“多谢镇长。”李莲花颔首，随即转向方多病和笛飞声，“我们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回到客栈，狐狸精甩了甩身上的雨水，乖巧地趴在李莲花脚边。
方多病迫不及待地问：“李莲花，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李莲花将那片碎布和沾到的暗红色泥土放在桌上，又拿出之前包着迷心散粉末的白绢。
“杀张屠户的人，手法专业，心思缜密，且可能与南胤有关。
他们取走猪心，或许是在练习，或许…另有邪用。”李莲花沉吟道，“张屠户的死，或许并非偶然。
他可能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与肖紫衿失踪有关？”笛飞声直指核心。
李莲花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有关，或许只是同一股势力所为，但目的不同。
肖紫衿是引出我的饵，而张屠户…可能只是他们计划中一个意外的绊脚石，被清除了。”
他拿起那片碎布，上面的火焰纹样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这个纹样，我略有印象，隐约记得小时候，父皇带我去过那里，国内一直有一秘教，崇拜幽冥之火，据说精通一些…
诡谲的药理和咒术。但这教派应该早已随着南胤一起消失了才对。”
窗外雷声隆隆，雨打窗棂。
李莲花的目光变得幽深：“看来，我们需要查一查这个幽冥火教，以及最近镇上还有没有其他类似张屠户这样的‘意外’死亡事件。”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暗中铺开，而他自己，似乎正站在网的中心。
而那个救了他性命、洒脱不羁的李老头儿，他那深不可测的南胤医术知识，与眼下这些事情，又是否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夜雨声中，李莲花的思绪如同窗外的雨丝，纷乱而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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