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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顶层的公寓,像一座悬浮在空中的玻璃堡垒,视野绝佳,却也更显孤绝。
扶玉对新环境表现出了明显的不适应。
这里没有开阔的花园,没有可以晒太阳的露台,或许是出于安全考虑,连窗户都是封死的,只能打开一条缝隙通风。
虽然装修奢华,一切用品俱全,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现代感冰冷气息,让他觉得憋闷。
他更加频繁地逗弄小醋包,仿佛只有触摸到那冰凉滑腻的鳞片,才能感受到一点鲜活的生命力。
小醋包似乎也不太喜欢新环境,比在西山别墅时安静了许多,常常盘踞在假山上一动不动。
池骋依旧很忙,但似乎刻意增加了在公寓的时间。
他不再总是待在书房,有时会把工作带到客厅,坐在扶玉旁边处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个额吻之后的短暂“和谐”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闷的、心照不宣的僵持。
扶玉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被小恩小惠哄开心,也很少再提出什么要求。
他变得很“乖”,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但那种乖巧里带着一种疏离的麻木。
看电视的时候,眼神常常是放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腕上的银镯也安静了许多,不再随着他活泼的动作叮当作响。
池骋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眉头越皱越紧。
他尝试过像之前那样带他出去,但扶玉总是兴趣缺缺地摇头,说“外面没啥意思”。
给他买的新游戏,他也只是玩两下就丢在一边。
这种无声的抵抗,比大吵大闹更让池骋烦躁。
他宁愿扶玉像以前那样炸毛、顶嘴,至少那是鲜活的,是属于他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娃娃。
这天晚上,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城市灯火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斑。
扶玉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楼下街道上如同玩具车般穿梭的车流,眼神空洞。
池骋应酬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湿意。
他看到扶玉那副样子,心底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
他走过去,一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看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不悦。
扶玉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垂下眼睫:“没看啥...”
“说话!”
池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我!”
扶玉被迫对上他带着醉意和怒火的眸子,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倔强地抿着唇,不说话。
他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池骋。
酒精放大了他这些日子积压的掌控欲和不安。
他猛地低头,想要吻住那双总是能说出气人话、此刻却紧闭着的唇。
扶玉却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偏头躲开了!
池骋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空气瞬间凝固。
池骋的动作僵住。
眼底的醉意被冰冷的怒火取代。
他死死地盯着扶玉,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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