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晟皱眉,贴心的搀扶着自家老父亲,吩咐宫殿中的侍卫,“将他压下去。”
人要有自知之明。
奸臣之间互相玩一些陷害的把戏也就算了,怎么能对着维护国家安稳的重臣出手。
毕竟,这国家都是他的。
他可不想接手一个破烂糟乌的摊子,还是趁着父皇在世就开始收拾吧,不老实的通通杀掉。
窦世枢,只是一个开始。
朝廷中官员冗杂,政务体系错乱,很多人都忙着争权夺势,而不想着忧国忧民,实在该杀。
父皇也是顽固了些,何必自己担这些恶名,干脆将担子全都放在他身上,岂不是从此身心开阔,只享受权力带来的好处,而不用履行君主的义务。
父皇真是想不开。
搞得他想杀人都束手束脚。
朱佑晟看着窦世枢被拖走,与宋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十分确定自己又收服了一位忠心耿耿的能臣。
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自己一定会保住定国公呢?
定国公死了不要紧,要紧是定国公死后那些倭寇怎么办?福亭的黎民百姓怎么办?任由海匪肆意杀虐?
痴心妄想。
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动摇他的统治,伤害他的臣民。
如果保不住定国公,影响了边关防守,朱佑晟戳了戳额头,他就把朝中叫嚣着定国公有罪的臣子全都送往福亭,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海匪肆虐。
随着碍眼的人被拖走,皇上的气渐渐消下去,坐回龙椅上,阴沉沉的视线扫视着在场所有人,包括太子在内。
朱佑晟很无所谓。
他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位置,屁股还没挨在凳子上,底下人又生出事端。
有人弹劾王行宜王大人。
说他强买强卖,不修私德,纵容子女仗势欺人……
如果这么说大家有些陌生的话,你换一种说法,这位王大人正是——窦昭的父亲,窦世英,读书考科举时在外面搞出来的妾室,王映雪的亲爹。
朱佑晟点头。
看了看胸腔依旧起伏不定,面唇泛着青紫的父亲,冲着下面的人说道:“证据。”
那人咬了咬牙。
之前只接到命令,他负责给王行宜扣大帽子,没说要具体证据。
幸好他早有准备。
于是这人将王行宜的罪状一条一条地列下来,其中最频繁出现的词汇就是王映雪,王映雪让家中奴仆强占百姓土地,强占百姓家财,强占百姓全家。
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王映雪私底下联合多家贵夫人公然在京城内放印子钱,致使许多家庭家破人亡。
她将身强力壮的男人卖去挖矿,将细皮嫩肉的姑娘充作奴仆。
朱佑晟点头,“你写好奏折,连同收集到的证据交给大理寺处理。”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龙椅旁,放在腿上的手指节修长,偶尔轻轻转一下手腕子上的佛珠。
皇上静静的欣赏着朱佑晟,越看越觉得自家儿子举止优雅,赏心悦目。
想到自己越发沉重的身躯,退位让贤的想法愈发猛烈。
他也贪恋权势,但和性命比起来,他想好好活着享受权势。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切都走向平稳祥和。
连绵的暴雨过去了,朝廷及时梳理了各方水路,京城并没有遭受水患。随着骄阳高照,贞定方向,田庄附近受了水灾的地方也得到良好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