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妩声音极轻极缓,如清泉小溪般缓缓流淌,带着未曾经历世事的天真,和纯天然未曾经历过打磨的残忍恶劣。
从窦世枢角度望过去,小孩子的脸上微笑犹如清晨第一缕阳光,温柔柔弱眼神,含蓄而柔弱,眸光流传之间仿佛蕴含着千般柔情。
纤细柔弱的身影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如同一片柔软的花瓣。
却是带尖带刺带毒的恶之花。
那花柔柔弱弱,却将所有毒素对准了仇敌。
“窦五爷,十多年前你伙同王映雪逼死我的义母,十年之后你坑害我的昭姐姐,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曾孝顺,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窦世枢冷冷的打量她两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本官和你这黄毛丫头没什么好说的。”
卿妩的确是漂亮,漂亮到人间少有人间仅有。
那又能如何?不过是一个愚蠢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
正所谓红颜枯骨,任她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只能是男人升官加爵的表彰而已。
一旦与钱权势力挂钩,最后只会化为齑粉。
卿妩追着窦世枢的耳朵强调,“可你已经不是官啦!你会丢官罢职闲富在家说不定还会因为贿赂之事下牢狱,等到秋后问斩或者菜市口砍头?”
“以前就说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看来我真是有先见之明,一点点都没有说错。”
“我有一双慧眼,看见你的下场无比凄惨。你想要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你想要窦家繁荣,如邬阁老所主持的邬家那般昌荣鼎盛,可到最后因你而起的兴隆,也因你的衰落而大厦倾覆。”
“窦家本该稳扎稳打的向前,繁衍成百年世家,可恰恰是因为你揠苗助长,做的那些孽反馈到窦家,只剩下分崩离析,遗臭万年。”
“你想要兄弟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却联合外室逼死主母为了攀附权贵,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没关系呀,到最后你们兄弟二人的血脉都传不下去。”
“我昭姐姐身上流着义母的血,明儿身上虽然有一部分窦家的血,但是以后我会蛊惑她改姓的,我一定会成功的,你快死了,但我还有七八十年的时光。”
窦世枢这才郑重的打量她两眼,而后又是一声冷哼。
“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也敢威胁老夫?”
“你懂什么?因为我愿意舍弃一身清流风骨,跳进这官场的大染缸里?”
“你以为我不愿意干干净净,天生愿意到处撒银子拉着别人下水吗?”
卿妩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一笑起来宛若四月桃花纷纷绽放,美不胜收,“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就事论事而已。”
“你完了,你的仕途到头了,其实我挺不希望你死的,我希望你眼睁睁看着所谋算的一切化为泡影,竹篮打水一场空。”
今日的事就像一场闹剧。
一伙人闹腾着来,在庄子里折腾了半天,伤的伤,愁的愁。
另一伙的人如不可捉摸的风忽然袭来,眨眼之间卷走了那些闹腾的人。
卿妩不想分析是非,只想和姐姐一起哄着祖母。
对了,王映雪和窦世枢突然被抓走,窦明孤苦伶仃一个,可怜极了,窦昭提出送她回到家她又不肯,只是一味的哭。
哭的低调不张扬。
哭的所有人为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