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有自己的主观意愿。
虽然明知道儿子不是好人,但毕竟是她的亲骨肉,确定祖母没有反应才似懂非懂的点头。
窦昭也同样愤愤不平,“或者说他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会有人不孝顺,对自己千般好,万般疼的娘亲。”
卿妩看了看祖母,看了看姐姐,两只绣花鞋并在一起,在裙摆底下调皮的晃了晃,做恍然大悟状。
“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窦家的根不好!”
窦昭顿时哈哈大笑,将她搂在胳膊底下一顿狂揉。
崔氏没好气儿的拍打她两下,卿妩终于从窦昭胳膊下逃生。
两人的看着小脸憋到通红,伸着舌头半死不活如同猫似的娇喘的卿妩,露出一个笑。
崔氏心情舒缓许多,往日里偶尔反复的病情似乎都消了一大半。
“好孩子,你们都是我亲手养大的好孩子。”崔氏眼里是止不住的笑。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窦家的女孩子都比男孩子好?
时下人都说男人才是传宗接代的根儿。
难道真如卿儿所言,窦家的那条根儿坏了?
不管怎么说,幸好她养了这几个孩子。
过了一会又纠结起来,她能养出好孩子,证明她的教养能力没有问题,难道真是窦家根的原因?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宋墨将人带走后接连许久都没有消息。
庄子上恢复了平静,卿妩每日里掰着手指头算纪咏什么时候科考,什么时候能传回信来?
为什么这些日子一封信都没有。
她算来算去,委屈巴巴的给纪咏写了一封信。
写一写庄子上的哪种花又开了,被她晒成了花干等纪咏回来给他做成香囊。
再写一写庄子上的小马驹是那样的灵动可爱。
她不敢独自骑高头大马,却偶尔骑脾气秉性温良的小马驹。
再写一写,祖母的病已经大好。
自从上次彻夜长谈后,祖母第二日精神不济,但后来心胸愈发开阔,比之前还要每顿多用半碗饭。
写来写去都是些美好的事件,卿妩想将前些时日的不满与惶恐写入。
提笔时,又觉得没有必要。
纪咏正在紧要之时,何必写这些杂乱的事让他分心。
遂就罢。
卿妩将写好的信件准备好的包裹一起送给差使,让交代他一定要完完整整的送到纪咏手中。
殊不知信使前脚毕恭毕敬的接过东西,后脚直接送到了太子的桌案前。
朱佑晟坐在昏黄的烛火旁。面容被光影巧妙分割,一半沐浴在温暖的火光中,另一半则隐匿在幽深的阴影里。
被烛火照亮的那半张脸线条柔和,勾勒出一张包容俊美的容颜。
然而视线落在阴影的那一旁时氛围突然变得扑朔迷离。
只偶尔在火光摇曳间露出一抹偏执而阴厉的神色。
如阴暗中蛰伏的猛兽,令人不寒而栗。
他面无表情的看过信件,面色忽冷忽热,晦暗难辨。
“纪咏……”
“他怎么还不死?”
不死就算了,竟然勾得卿儿日思夜想,真想派人剐了他。
“父皇为什么突然推迟退位大典?”
“我等不及了。”
“告诉淑德公主,她的请求本宫同意了,她承诺割让的利益,本宫会亲自派人交割,顺便让她管好自己的狗,若是管不好现在这条,不如趁早去养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