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红唇轻启,正要出声。
但仅剩的理智让她勉强收回。
不行,不能喊,不能吸引别人注意。
男女授受不亲。
这痞子蹬鼻子上脸,倚仗的就是他与范家关系亲厚,而她们两个身为女子无依无靠。
若事情传扬出去被有心人利用,还叫卿妩怎么活?
此时的康宁终于意识到,她带着人偷偷的在半夜登门入室行为多么不妥。
不妥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登图子任意施为,连辱骂都得压着声音。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正在翻飞的白眼。
她眼见满口胡诌的男人,将他那双狗爪子搭在了卿妩的手臂上。
明晃晃的,堂而皇之的,得寸进尺的。
气宇轩昂的男人剑眉修长,眸中灿光闪烁,贴心的搀着卿妩手臂。
“琼奴姑娘,我姓柴,名安,乃是范良翰的嫡亲表哥,家世清白,家私勉强称得上不菲。想来表弟妹要忙碌些时间你且随我来吧。”
卿妩休息片刻,气喘恢复,只是脸颊上还残存着薄薄的粉色。
她也觉得这位姓柴的郎君过分热情,指尖压着男人牙白的袖子,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推拒离开,勉强抽回手臂。
收敛目光时,恰好将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尽收眼底。
唇瓣动了动,下意识放轻呼吸,恨不得做毫无存在感的兔子。
皎皎月光照在门口的几人身上,清辉流转间,芳香暗流。
康宁终于找准机会,狠狠插在两人中间,如同母鸡护崽子似的将卿妩整个人护在身后。
康宁皱眉,对柴安嗤之以鼻,她压低声音,“你离我们远点!”
柴安眸色晦暗一瞬,手指尖似乎停留着眼前人手腕温热滑腻的触感。
他很快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露出在长辈面前从未失守过的稳重,“是在下唐突。”
……
福慧心里到底还记着姐妹们,匆匆教训了丈夫,立刻转过身,找姐妹们准备回家朝母亲负荆请罪。
柴安带着范良翰执意相送,福慧连连推脱,柴安干脆说,“郦家从洛阳赶来实属不易,舟车劳顿,甚是疲惫,客栈哪能休息,不是我亲自将郦家几位娘子请过来。”
范良翰不停的揉动被拧红的耳朵,畏手畏脚的模样可怜兮兮。
问听此言,刹那间瞪大双眼。
这还是我那嫌麻烦的表哥吗?
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呀,表哥!
康宁两手叉腰,“有我的二姐在,自然能安排好一切,又何须你们从中作梗。”
柴安的念头终究是做了一场空。
不过他坚持亲自护卫车队,让福慧平安与家人团聚。
知道的还能记起这里是富贵繁荣的京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水穷寇此起彼伏的荒郊野岭。
于是柴安乐颠颠儿的将三位姐妹送到郦家住宿的客栈,在客栈内歇了半夜。
旭日东升后,柴安找遍借口,才邀请一行人到柴家里住。
范良翰顶着两个黑眼圈连连打哈欠,“那成何体统,还不如到范家去住。”
于是,郦家几位姑娘都被邀请到了范家做客。
柴安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家请娘亲来范家,先将亲事定下,有了名分堂而皇之的接近,再有任何人从中作梗,直接打死了事。
说媒,他要以最快速度将人娶进门,进了门才能安稳余生。
万万不能推迟,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