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之后,我的所有感知都开始昏昏沉沉。
我哥好像来了。
救护车的声音好吵。
钟影在抖,想爬起来让他别害怕。
我哥把我抱上的担架。
他一直在我旁边。
啊。
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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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但这种逼近死亡的感觉还是让我很兴奋。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坦白来说我很喜欢,因为梦里的我终于拥有了我哥。
"我回来了!"
下班到家,我刚换完鞋就扑到我哥怀里,他从善如流的抱着我,边按平我头顶翘起的头发边笑道:"好了好了,多大了还这么黏人?"
我不听他说,只一个劲往我哥怀里蹭。
"吃饭吧?我刚做好。"钟影接过我手中的文件,将我带至餐桌。
时间过得极快,我认为是因为我哥在我身边所以开心。所有流程我都那么熟捻,仿佛经历过很多遍,也仿佛在心里排练过很多次。
不论如何,我都很想永远沉浸在这个美好的梦境里。
我知道这是梦。
但如果能在这共度余生,也不失是一件坏事。
我坐在我哥的床上,看着他从浴室走出来,手都在隐隐颤抖。
门内白气笼罩住他,残留的水沿着着我哥下巴滑下。因为常年运动,他身材是极好的,健硕的轮廓被T恤盖住,他走到我身前,俯身落下一吻。
我的手自然就攒住了他的衣服,感受着他越发深入的探索,眼尾都在发红。
他半搂住我,轻声在耳边呢喃:"小亦……"
我猛的将他推开,梦境碎裂,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有些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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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时常这么喊我,但我们心中都清楚的明白,这是哥哥对弟弟的称呼。
我是钟影弟弟,所以他喊我小亦。
弟弟需要他,弟弟爱他,弟弟黏他,他全盘接受,因为我是弟弟。
钟影分的清楚,又怎么会在和我在一起之后依然喊我小亦?
我真的舍得让他待在家里吗?我真的舍得让他整日为我做饭吗?
我舍不得。
但那是梦,是假的。
所以我肆无忌惮,只想沉沦在他对我的好里。
但那终究不是他,于是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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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动,我看到了我哥。
他趴在我床头睡着,眼底青黑尽显疲惫,我没有发出声音,只静静看着他。
不知是不是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撑着抬起头,随即落下泪来。
我饶有兴致地盯了一秒才装出担忧的模样为他擦去泪水。强忍住想拿出手机拍照的冲动。
对了,手机呢。
想到自己在手机里留下的秘密,我又开始盯着他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哪怕一点的异样,但我没发现。
没看我手机?
我疑惑又失望,再开口时已哑了嗓子。
"……别哭,哥。"
他在我面前收拾情绪一向很快,此刻已经收住了泪,动作很轻地将我抱紧。熟悉的气味令我格外安心。
药物使我又变得昏沉起来,我哥抱着我睡下,耳边似乎吹来一阵风,带着我哥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他叫我宝宝。
意识逐渐模糊,我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听错了吧。
我在睡着前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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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住了几天的院就出来了,原因无他,住院真的太耗钱了。
"哥,我真没事了。"我一边拖着行李一边不顾我哥阻拦,直接坐进了他副驾里。
他皱着眉还是妥协的插了钥匙,边开边道:"好吧,但是回去以后你要保证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嗯嗯嗯。"我连声答应。有这好事怎么能不答应呢。
阔别一周,家里还是之前的样子。看来钟影没怎么回来过。我满意的想着。
不过浴室的痕迹都被打扫干净了,手机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洗手台上,我点开查了屏幕使用记录,嘴角不自觉勾起。
他看了,他听到了。
我哥知道我对他的爱了。